看到车牌后,卓南抹一把眼泪,拎起一个酒瓶往桌上一砸,玻璃噼里啪啦的溅的到处都是,她握着尖锐的瓶口就往外冲,戴思若连忙伸手环腰拖住,“顾星维,你去见。”
“要么他死要么我去跳江!”卓南喊道:“让他滚。”
顾星维叹一口气,走到门口,“以他的能力你还跳江呢,估计附近都是探子。”
玻璃门推开,一阵儿妖风席卷而来,顾星维的衣服和发丝凌乱一片,黑色商务车旁站着两个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并列而站,各撑着把黑伞。
其中一个朝他走来,顾星维走近后排车门旁时,车门打开,男人面容姣好,坐姿端庄,两人相互对视间,他长腿往里挪一步。
顾星维抬腿上了车,坐到对面,抬眸说:“各大集团青睐你的千金不少,其中不乏和你门当户对的,也很有商业头脑的,卓南哪样都不沾,我觉得你找错人了。”
“门当户对不好控制,有感情就会乌烟瘴气,太聪明相处着累。”裴书鸣语气平静地说:“我帮她家托底,她做好她的豪门太太,共赢。”
“可是她不认为是共赢。”顾星维说,“她刚刚都想来捅你了,就这性子,真娶回去,就不怕她以后往你茶杯里下耗子药?”
裴书鸣淡淡一笑:“姚董确实没对我江北的那群高层动手,但也不是单纯地去度假,他在备资,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注资兴樾,控股,吞并和更名换姓。毒死我和兴樾渐渐凋零,孰轻孰重她很清楚。”
顾星维皱起眉:“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卓叔混迹商业几十年,未必不能翻盘,你是趁火打劫。”
“我是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裴书鸣说:“就是因为这个好习惯,所以我才是禾乙的实际掌权人。”
“听不进去呗。”
“我愿意听已经很不错了。”
“你爸妈也是商业联姻,他们共赢了吗?”
裴书鸣的神色终于有变化了,他瞳孔微微缩着:“你查我们家的事。”
“我可没这闲心。”顾星维说:“你爸常年称病,禾乙的事从来不管,三天两头玩消失,上个月他突然回来和我爸打高尔夫,自己亲口说的两年没回国了,可你妈全年在家,每天过得很是潇洒,今天搓个麻将明天做个美容的,夫妻关系怎么样,稍微一推敲就能明白。裴书鸣,我不想得罪你,但卓南是我朋友,我必须尽力为她争个结果。”
裴书鸣眼神不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地笑了:“尽力,顾星维,你有多少能力我很清楚,看着对什么事都上心,其实除了你认为最核心的事情,其他的都只是走个流程,你要是真想帮她,完全可以让你爸先姚董一步注资拿下兴樾。你提我爸妈的联姻,是为了劝我放弃卓南?还是记恨我这几年阻拦你找人?”
“你好算计啊裴书鸣,让我爸提前注资兴樾?姚伯父想拿下兴樾的心思我爸肯定比我们更早知道,他要是想和姚伯父争,轮得到我开口?”
顾星维脸色越来越沉:“你他妈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现在才明白,你让我关注姚伯父的动向,打得是我自己发现姚伯父的想法可能会帮卓南的算盘,你知道我肯定不会让我爸帮忙的,你的目的是让我以自己的名义注资兴樾,把我拎到台面上来。乔源和梁志业合作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剧本围读当天突然本性暴露了,也是你他妈的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吧。”
裴书鸣笑意不减:“对。”
顾星维下车了,他一秒都不想多待,但却没走,他冷眼瞥过去:“我说呢,卓南他爸妈为什么松口了,给兴樾找个靠山能制衡姚伯父就是你的投名状。”
“是诚意。”
“如果我帮忙了,一计三收,如果我坐视不管,我没猜错的话,除了我,你还有备选吧。”
“3个。”
“砰!”顾星维朝他车门上踹了一脚。
回酒馆时,卓南手中的尖锐瓶口已被戴思若抢走了,眼泪还是不止,看到顾星维进来,她目光亮了。
顾星维摇了摇头。
卓南眸色中的光束越来越散,慢慢地垂了下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