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提刑打量着她:“你是?”
“云阙商行江枕风。”
曹提刑神色一变,示意随从退下:“江小姐来得正好。韩昭的案子,我需要你帮忙。”
曹提刑将江枕风引至偏殿角落的蒲团坐下,他压低声音道:“韩昭在冀州私设兵器作坊,但苦于没有实证。”
“大人需要我做什么?”江枕风问。
“云阙商行的货队常往来于边关,”曹提刑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三日后雁门关有批货要过关,烦请江小姐留意一下。”
盛淮在旁皱眉:“大人,商队运货向来有规矩......”
“不是要查你们的货。”曹提刑将纸条推过来,“是请你们帮忙看看沿途是否有异常。”
江枕风展开纸条,看到了“黑石滩”三个字。
曹提刑站起身来:“八天后冀州审案,还望江小姐到场作证。”
离开城隍庙时,太阳已经升高。街边卖早点的摊贩开始收摊,几个孩童追逐着从他们身边跑过。
盛临霜小声问:“少当家,真要帮这个忙?”
“先去客栈。”江枕风将纸条收好,“我们从长计议。”
回到客栈,掌柜正在柜台后算账。见他们回来,抬头问道:“客官可要用饭?”
“送到房里。”盛淮说,“再备些干粮,我们明日启程。”
午后,江枕风坐在床边研究那张纸条。盛淮推门进来:“打听清楚了,黑石滩在雁门关外十里,是个废弃的采石场。”
“韩昭为何选在那里?”盛临霜凑过来问。
江枕风摇摇头:“明日一早出发,走官道。”
次日清晨,三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掌柜在门口相送:“这么快就走了?”
“生意上的事。”盛淮付清房钱,“赶着回去报平安。”
官道上尘土飞扬,偶有几个驿卒快马加鞭而过。晌午时分,他们在路边茶棚歇脚,老板提着壶过来添茶:“几位这是往哪里去?”
“雁门关。”盛淮说,“走亲戚。”
老板手一抖,茶水溅在桌上:“最近那边不太平。听说有辽国奸细出没。”
江枕风放下茶碗:“多谢提醒。”
继续赶路时,盛临霜有些不安:“少当家,我们要不要改道?”
“不必。”江枕风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脉,“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
日头西斜时,他们终于看到驿站的红灯笼。一个驿丞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张望,见到他们连忙迎上去:“可是云阙商行的客人?”
“阁下是?”盛淮警觉地将手按在刀柄上。
“小的是驿站书吏。”那人躬身说道,“曹大人吩咐过,说这几日会有云阙商行地贵客到访。”
江枕风与盛淮交换了个眼神:“曹大人有心了。”
驿丞引他们进院,马厩里几匹骏马正在吃草料。一个熟悉地身影正在井边打水——竟是醉仙楼的老板娘。她抬头看见江枕风,水桶“扑通”一声掉回井里。
“老天爷,荒郊野岭的,太有缘分了吧。”老板娘叫道,“那日醉仙楼着火,还好你们走得早。”
江枕风微微颔首:“老板娘怎么会在此?”
“官府征用醉仙楼的人手。”老板娘走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这驿站是官办,往来都是要紧人物。昨儿个还有辽国口音的商队住店。”
盛淮皱眉:“辽商?”
“客官先歇着。”老板娘突然提高嗓门,“我去催厨房烧水。”她转身时,胳膊肘不小心碰落桌上的筷子,弯腰去捡时往江枕风手里塞了块木牌。进到客房,江枕风查看木牌——是马厩第二栏的号牌。
盛临霜小声道:“她什么意思?”
“备好行李。”江枕风收起木牌,“今夜换马。”
夜深之后,三人摸到马厩。第二栏拴着三匹装备齐全的骏马,马鞍袋里塞着干粮和水囊。他们刚牵出马匹,二楼窗户吱呀一声打开。
老板娘探出身子:“往东五里有岔路,走左边那条。”说完便关上了窗。
骑马离开驿站后,盛淮忍不住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聪明人。”江枕风一夹马腹,“知道什么时候该换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