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阳光很好，斜斜地从教室西侧的窗户照进来，将整个后排镀上一层琥珀色的光晕。洛水正低头整理收上来的语文作业。

忽然，后门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铁质门框被撞得轻轻震颤。她下意识抬头，看见陆寻倚在门框上，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小麦色的手臂。沈郁桉今天扎了高马尾，发尾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活泼的弧线。

“你到底去不去啊？”沈郁桉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陆寻懒洋洋地笑着，任由她闹，甚至微微俯身配合她的身高，嘴角扬起一抹洛水从未见过的、近乎纵容的笑。那笑容让他眼尾的小痣都生动起来，像是墨水滴进了温水里。

洛水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本作业塞进文件夹时用力过猛，纸张边缘在虎口划出一道白痕。她抱着作业本走向讲台，听见身后传来沈郁桉的欢呼，还有陆寻低低的、带着气音的笑声。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从今天开始，保持距离吧。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洛水开始精确计算与陆寻的交集频率：交作业时选择他不在座位的时间，体育课躲在操场的角落温书。当陆寻像往常一样拖着懒散的调子喊她“课代表”时，她发现自己的呼吸会自动屏住，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心跳声从胸腔里逃逸。

陆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有一次，晚饭前，陆寻在在走廊拦住洛水，微微歪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课代表，最近怎么躲着我？”

洛水心跳一滞，却只是平静地回答：“没有，快期末考试了，最近课业重、压力大。”

他挑眉，喉咙动了动正要说话，远处传来沈郁桉的清脆的呼喊——

“陆寻！走啦！”

洛水趁机侧身从他旁边绕过，头也不回扎进了人群里。

周五的晚自习前，洛水留在教室值日，教室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在座位上奋笔疾书。夕阳把整个教室染成橘红色，她慢吞吞地擦着黑板，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到陆寻和沈郁桉一前一后走进来。

沈郁桉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笑嘻嘻地塞给陆寻：“喏，给你的，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