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左右你的暂居费用都已经与账房结清。”六长老说道。
“暂居费用,不是十一师兄替我交的吗?眼下师兄也不门中,那会是谁交的呢?”六长老说具体谁给的只有账房那边有记录,他想知道便自己去问,可他并非门派弟子不可入内,李元这才回来问林疏静。
“怎么?小元寻到了那人,要如何报答?”林疏静转了转桌上的茶杯,不甚在意。
“自然是要还账,总不能一直欠着人家的银子吧。”李元思来想去,六长老第一回见他就说已经有人替他交了银子,那一直以来,应该都是同一人。
“以身相许吧。”林疏静一指摁住杯沿,朝李元伸手,手心朝上。
李元伸手拍在他手心,“那不成,我是个有家室的人。”
林疏静飞快地抓住他指尖,不让他抽回去,“你初入门中,除了我,还有谁能为你交银子?”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我爹给我的嫁妆。”林疏静说道,来浔山派他的开支自然是林觉给的,不过他虽是外门弟子,长老也会根据平日习武的表现在月末发放俸禄,好让弟子们下山采买。
李元来之前林疏静的银子一直是领回来就存着,并无用武之地。
“你先前又不打算嫁,哪里来的嫁妆?”李元凑过来,用另一只手抬了抬他的下巴,“三妹妹为何一直替我交食宿?”
“有位小郎君千里追我至此,我怕他被长老赶下山罢了。”林疏静歪头,说道。
“才不是来追你的。”李元“哼”了一声,又问道,“一共几两呀?”
林疏静起身,拦腰抱起他走回里间,“说了以身相许。”
“你这是强抢民男!”李元搂着他脖子喊道。
“就抢。”林疏静把他放到榻上,压在他身上亲了他一口,“如何?”
李元眼一闭,“不许留痕迹,明日还要去见兄长的。”
翌日林疏静晚间去等李元一起回来,难得在月色下同行,李元走出来见到他,撇开头自己先走在前面。
“走这么快作甚?”林疏静飞快地和宋恒问好随后道别去追走得飞快的人,“我昨晚不是都依你了吗?你说要在上边我也让你骑……”
“那今晚也让你在上头好了。”刚牵到手就被李元回头瞪了一眼,林疏静赶紧止住话头退一步说道。
“我又没说是那件事!”李元听了他这些话,思绪一下就被拉到床笫上那些事去了,刚刚憋的话也丢到脑后了。
“那是什么事?”林疏静追问道。
“你何时与兄长关系这般好了?兄长说话总是向着你。”李元斟酌了一下,语气颇好的问他。
“原来如此。”林疏静听明白了,刻意拖长尾音说道,“这是在吃我的醋呢?”
“那小元今夜把我哄高兴了,我替你在兄长面前美言几句如何?”林疏静手搭在他手背上轻抚两下。
“今夜不跟你睡了!”
“那换我跟你睡,可行?”
浔山派的外门弟子没有专门拜哪一位长老为师,去留全凭个人,许多弟子只是被家中送来习武,或强壮体魄,或寻一技之长。
会点武功的人总能找到活干,镖局、县衙,再不济,进大户人家当护院。
林疏静这般,不求生计,当初只是想寻一方天地能自在些。但他如今有了牵挂,李元可以为他留下,他又何尝不可随他回去,林疏静自己是对安和没有执念。
可李元的家人、好友全都在那儿呢,借着宋恒的名义可以离家一年半载,之后总不能再陪他待在浔山派。
不过三长老之前曾言要将一整套剑法传授于他,三年间他习得八成,与李元约定好学会整套剑法之后便回去。
新来的文书已经完完全全接替了理事堂的事务,李元五月与宋恒回去也要三两个月,届时林疏静的剑法也差不多能练完,他没有必要再来一趟善水。
启程之前,林疏静随他兄弟俩去恭府拜会恭老爷,恭老爷一人封了个大红包,叮嘱着他日大婚可得发来请帖,他好寻着由头去安和游玩一趟。
李元回去之后林疏静这屋少了一大半的东西,夜里从水房回来推门,没人突然从里屋蹦出来抱他,想念才有了实感。
林疏静原本以为,自己应该能比李元更加能适应分开的日子,毕竟这与初来时相比,有实实在在的盼头,他无需忐忑下一次相见时对方是否身旁已有了佳人。
临行前林疏静背着李元写了信塞到替他收拾的包袱里,那个包袱李元路上应该就会打开,那日他回来经过理事堂,托文书送了封信,差不多能随着他回去一同送到李府。
平日里他常穿的那一套也被李元带走了,他笑着叠好给他,提醒他穿上会太大了不合身,还是穿在善水给他买的为好。
床榻下柜中的香盒还有买给他的首饰也都被李元带走了,说自己不在他不许用那些个东西。
除了林疏静,能带走的李元都一并带上了。
林疏静在案桌上磨墨到深夜,才回床上歇息,掀开被褥,发现一件青衫整整齐齐地留在里边。
他也趁着不注意,留下了“自己”来陪着三妹妹。
“我想你了。”
“我在此。”
“我提前想你。”
“你都拿走我的衣裳了。”
“那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想我了就睡觉。”
“为何?”
“那样你就梦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