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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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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昙教乃是前朝末年北地兴起的诸多民间教派中的一股,开始不过是打着救苦济厄的名号,以十八瓣血染昙花为记,结为兄弟姐妹,守望相助、抵抗暴敛苛政。前朝覆灭后也渐成规模,吸纳许多穷苦壮年劳力为教众,结成兵匪一般,雁过拔毛,武德充沛,颇有几分势力。”齐七郎就开口简述起来,“不过百年乱世间他们始终未自立称王,只曾几度依附于某一方雄主,助其蛊惑收揽人心,只是那些政/权却都未得善终,几经打击之下,血昙教也最终没落。待到本朝新立,深知邪/教祸害,下令清剿诛灭许多乱教,此派也已销声匿迹多年。只是没想到,直至今日暗中还有信众。”

“虽则那些证据已被烧毁,但其中内容也能确定,大肆搜刮钱财美人等送往天心塔的,少不了魏棋一笔,这天心塔道君与那早该消失的血昙教想来也是一在明一在暗,勾连极深。”

“怪不得魏家发现了我们,一开始只派两名高手死士前来试图灭口,不得已出动了家丁、追我们时碰上武侯也不肯请人帮忙,想来也是心虚,怕暴露了自己信奉禁教的秘密。”宁凭舟便道。

“既是那魏方乃魏棋之父,父子皆为教中人,那当年五城灭门之疑案,恐怕也很难说与血昙教没有干系。”华娘子半晌突然忿然道。

齐七郎瞧了她一眼,宁凭舟也点点头:“看起来此教当初贼心未绝,这些年在北地借着神医道君的壳子,颇有死灰复燃之迹,如今更连京师都潜伏了这许多信众,也不知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仅凭那魏氏父子蛰伏之深之久,便知他们所图非浅。”思及此,宁凭舟不禁眉头更皱,“只是我们如今手上证据全无,想要状告公府、彻查天心塔也是无法……”

“直接证据虽无,却还有此物,”但见齐七郎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放到桌上、往前一推。

却是那本魏家账簿。

见宁凭舟不明所以,他方继续解释道:“这账册,懂行的人一看便知全是窟窿。其中多出来的暗账,从哪儿来又去向哪儿,是贪墨还是……”齐七郎冷笑出声,“就让那魏棋去跟大理寺的官判解释去吧。”

“正该如此,”宁凭舟恍然,不由击节。

“华娘子那边可有什么发现?”齐七郎转向另一边不知思索着什么、似在出神的华娘子。

“还真有,”华娘子回过神来,从袖中取出一方叠起来的丝帛在桌上摊开,“那铁匠铺明面上看得到的地方早已干干净净,这是我在锅炉房墙角的一堆碎煤里翻出来的——瞧着像是被封进的煤砖里,受了潮煤砖慢慢散开,这才显露出来了它。”

“这是……”齐七郎看向灰扑扑的丝帛上以细细朱线简单勾勒出的塔形建筑的结构图,“地宫?”

“天心塔地势不低,又是前朝建筑,地下确实极有可能修筑有地宫。”宁凭舟乍见也略有些吃惊,想了想,出声道。

“那么多男女孩童,关在楼上到底难掩盖动静,可若在地下……便是如何呼救,也是听不到的。”华娘子微微攥起手掌,方向宁凭舟和齐七郎点出丝帛上的几处,“以此图看来,进入地宫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天心塔内原有的暗梯,各层皆有隐蔽入口;二是地宫内挖出的通往郊外的几条地下密道。”

“我们可以……修整几日,便前去二探天心塔。”

……

说是修整几日,然而第二日中午,闲不住出去打探的华娘子便急匆匆地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那神医道君早在数日之前,就于闭关之中亲口预言了前日子夜的天狗食月和帝流浆异象。又有京师女子夜半拜月时以那帝流浆雨水濯面,第二日清晨照镜容颜宛若二八,更做实了此言。

此事如今已传遍了京城,那道君一时风头更胜从前,天心塔前求医求签者摩肩接踵。而神医道君本人更被几位大臣举荐入了宫,据说极有可能得见天颜。

翌日,京郊,天心塔。

一位富贵人家打扮的年轻郎君带着美貌婢女在塔内穿梭,一个眼错不见,那婢女便消失在如织的人流中。不一会儿,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却垂首在不远处立柱边站定,而那年轻郎君也不知去向。

同一时刻,塔后厨房里正在准备晚食,一个不起眼的厨役喊了声腹痛,告了假跑了出去。

待到夜幕降临、人群散去,天心塔重归静谧。

一名面容严厉的年长道士带着一溜儿手提食盒、亦步亦趋的道童,走进塔二层一间寻常静室,不知如何就打开了屋角的一扇暗门,沿着门后一道回旋的石梯向下,莫约下了一层半的高度后石阶尽,又踏上一条狭长的甬道,脚下两侧皆是斑驳石壁,石隙间嵌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半透明圆珠,竟散发出荧荧的光芒,将前路照亮。

突然,队中一名道童似被绊了一跤,跌倒在地,食盒翻倒,里面盛着的饭菜也洒了出来。

“师叔恕罪。”那道童立刻双膝一跪,大声道。

领头的道士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前后的道童都战战兢兢地垂下首去。见当中那撒了饭食的道童衣摆上都沾了油汤,那道士面上不由十分嫌恶,叱骂着:“拎个食盒也拎不稳,做什么吃的!还好不差这一点儿,不然误了时辰,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那道童连忙叩首伏地,只瞧着一个头顶,声音清脆,听着年岁不大:“小子马上自己收拾。”

“算是个懂事的,还不快弄好了滚回去,”那道士见他低眉顺眼的也算满意,又板起脸告诫两句,便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前走。

那道童立刻手脚迅速地收拾好食盒、擦干净道袍,便转头脚下无声往回飞奔,拔出来时暗门内侧的插销推开,轻吹了声口哨,静室梁上立刻跳下两道身影。

那道童却一点不怕,将道袍脱下裹住食盒藏起来,抹了把脸抬起头:“快些。”果然是华娘子的面容。而两来人身影,也正是褪去易容的宁凭舟与齐七郎。

三人运使轻功、脚程极快,很快便追上了那一队人,悄悄地缀在了后头。

甬道尽头是一堵颇有岁月痕迹的沉重石墙,疑似无路可进。却见那领头道士取出一块令牌,插入石壁上凹凸不平的一处,一转动,整面的石壁竟从当中裂开了一条长长细缝,变为两爿门扇来。

那道士于是唤了好几名道童上前,合力推开其中一爿,方带着道童们鱼贯而入。

眼见最后一名道童也进入,宁凭舟眼疾手快,手中一片银叶飞出,紧贴着未动的半爿门扇底部、插入地面的裂纹中。

三人却并未跟上前去,只是飞檐走壁、隐匿起身影、暗中观察,静待这一队人原路返还,直到甬道尽头的石梯处连脚步声都渐渐消散,方跳了下来,打量起眼前的石门。

果然那看似严丝合缝的石壁,正中却被一片虽不起眼却十分坚硬的金属叶片卡住,留下一条若有若无的细缝。

顺着缝隙一用力,一股阴冷潮湿之气便溢了出来。

三人忙寻出面纱掩了鼻窍,小心推开能过人的窄窄一道,挨个闪身进入。

视线一下便昏暗了下来,耳畔传来涓涓的水声和簌簌的风声,只寻不见明渠或风穴所在,却也能觉察出此方空间颇宽广深邃。抬头见高高的穹顶上一盏盏莲花灯散发出幽蓝的光辉,好似点点寒星,簇拥着正中心一团淡淡光晕照下,犹如高空淡月,被袅袅升起的雾气一笼,更显幽深神秘。

“琉璃镜、夜明珠?”宁凭舟不由喃喃自语。这小小一座寺塔下的地宫,竟藏有这般手笔不成?

华娘子也小声开口道:“依那地图所示,这里应当已至地宫主殿了,不过……”

但见脚下弥漫成形的雾气蔓延向前,地宫之中,一重重石墙高耸、一条条廊道曲折,组成犹如大阵一般的迷宫,似与穹顶星象对应。墙头寒光闪烁,不知藏匿着何种暗招,似在警示着来人切勿轻举妄动。

齐七郎掩了手中的火折子,眼眸眯了眯,“此方虽无明处守卫,但布置诡谲,也不知是否有其他手段在内,你们需得多加小心。”

说着便率先跃上平台。

宁凭舟直觉不妙,“小心”二字脱口前,就见不远处原本只在脚下徘徊的雾气突然浓郁上涌足有一人多高,几乎是转瞬之间,数步开外的齐七郎便不见了踪影。

宁凭舟脑海空白了一瞬,转头向同样面面相觑的华娘子留下一声“你先守在此地、我去寻一寻”,便不带半分犹豫地冲进了前方的迷雾。

眨眼间,身形便被裹挟没入。

……

进入迷宫后,宁凭舟才发觉,这些包着铜皮、高耸交错的石墙,竟似一口硕大的钟鼎,将一切声响都锁在其中。别说脚步声、便是出声高喊,也几乎被淹没在阵阵风声水声浪潮般的回音中。

又兼地宫中随处缭绕的雾气结成近一人高的浓霭,和时不时便差点兜头撞上的经幢旌幡,将视线遮蔽,来路后路皆难分辨。

忍着耳膜鼓动的胀痛,宁凭舟指尖夹上了一牙浅浅的嫩绿——金丹阶后境,识海早与气丹融为一体,尽管修为跌落、灵力不足以维持神识的调用,却也能借这气丹化成的种子、发出的叶芽间接相通互感,这还是宁凭舟不久前才发现的——当然只在来前掐取了叶尖的一点,神识微动、向周遭探去。

却不知此地有何诡异,自指尖散出的神识碰上徘徊的灰白雾霭,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隔、怎么也穿透不过,识海仅能照亮周身方寸之域。

心下划过一丝惊疑,宁凭舟还是聚精会神、越发不敢莽撞地摸索向深处。

这地下迷宫看着不大,内中结构却是复杂,又有迷雾阻碍,几番转折,躲过几次在修至半步元婴阶看来略显拙陋的机关,半片人影未找着,前方却是无路。

四下环顾,原是这石墙和廊道交错间隔出的小室之一。正中坐着一口不大不小的铜缸,里面盛满了冰块,寒意沁人;三面墙上悬挂着数张傩面具,狰狞又各异;墙角则堆着不少麻袋,瞧着便沉甸甸的。

那麻袋口漏出的一点闪烁光泽吸引了本欲立刻原路返回的宁凭舟的注意,他俯身,伸手捻起一点洒落在外、于黑暗中分外晶莹的粉末,指尖一磨。

是硝石。

不及思索此物被囤积在此地的含义,但见那墙头三面傩面,其中几张獠口之中骤然涌出一阵黄烟,一齐朝宁凭舟面门喷来。

又来这招。

宁凭舟早有防备,动身前便预先服下了解毒醒脑的丹药,又有面纱遮挡,此刻将息一屏,一个仰面旋身避了那黄烟开去。

然而眼前蓦地一暗,意识便游离了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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