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窗子开了半扇，声音传了出去。院子里在小酌一杯中的江兮玉抬头看向了楼上，黎缘一把拉住她。
“你刚刚听见了吗？”江兮玉有些担心。
黎缘说：“可能是听错了，烟花声那么大哪能听见别的？”他将酒倒好：“我上去看看他们，毕竟都是大小伙了。”
“行吧。”
轻敲了房门，黎缘听见里面里面细微的声音，推门小心走了进去。
床上只有连杉楠一个人睡着，黎缘给去帮他将被子放上盖了盖。借助月光看见对方脖子上那一圈的牙印，黎缘用被子盖住那些印子。
“爸。”黎云锦见到黎缘时脸色不太好，但依旧压低了声音。
黎缘看着自己儿子护食的样子有些感慨：“你怎么连自己老爹的都要防着？”
“有什么事吗？”黎云锦坐到了床边看着黎缘。
“还不是你妈瞎操心。”黎缘耸了耸肩：“早点睡，年轻人精力好，但是别玩虚脱了啊！”
“你也是，被老是咬小楠。”黎缘说：“换作其他人都接受不了你。”
“所以只能是他。”黎云锦低咛了一句。
他的对象只能是他，而他也必须是他的。
黎缘见劝不动索性放弃了。
他走之前留下了个小型的加湿器，是的房间里的空气没那么干燥。
黎云锦看着加湿器发出淡黄色的光，他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没有躺下。
“唔？”连杉楠迷瞪着眼起身环住他，头靠在对方背上：“怎么这么冷？”
“怎么醒了？”黎云锦将被子给连杉楠裹上：“躺好，一会着凉了。”
没睡醒的连杉楠有些倔强：“你也睡，凉凉的。”
“好。”黎云锦亲了亲对方的脸颊：“我去吹个头发就来。”
没了支撑连杉楠一头栽进被子里，趴着继续睡了。
等黎云锦出来时连杉楠已经进入睡眠中，他轻轻将对方抱到床里面，自己搂着他也入睡了。
“老板！再来一瓶！”
黎缘门刚开就听见外边的的酒鬼发酒疯，幸好周围的人都去了中心广场看烟花，不然嗅大了。
“嘿！”江兮玉还有力气勾住黎缘的肩：“老黎我还可以再喝十瓶，一百瓶一千瓶，嗝～”
“不要抱……”
“好好好。”黎缘依着她：“老板要下班了走了。”
江兮玉傻愣愣地对着空气拜拜。
——
连杉楠从被子里挣扎出来，伸手在身边摸索，没人只有余温。
“唔？”连杉楠懵懵地坐在床上撑着头。
从浴室里出来的黎云锦看见他这个样子，上前揉了揉连杉楠乱糟糟的头发。连杉楠身上穿着黎云锦的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他们去早茶那里占位了。”黎云锦说：“去洗漱吧？”
连杉楠歪了歪头向对方伸出了双臂 ，后者托着他的臀部抱起来。
黎云锦拿个凳子让连杉楠坐着：“小朋友自己刷牙吧？”
满口泡沫的连杉楠口齿不清，不满道：“我比你大。”
“也就几个月。”
黎云锦用指腹轻轻擦去对方嘴角的泡沫，将毛巾挂在一旁。
“一会记得洗脸。”
“嗯。”
刷完牙总算清醒多了，连杉楠扎起自己微长的头发，微微转了肩，一个牙印在脖子上格外明显。
“难怪晚上感觉有点疼。”连杉楠摸了摸脖子上的痂，呢喃了一句。
“好了？”黎云锦将江兮玉提前给连杉楠的衣服拿出来：“看看喜不喜欢？”
等连杉楠将衣服抖开，才发现这件衣服和黎云锦身上的不只是像，而是情侣装。
“喜欢。”连杉楠笑眯眯抱紧了衣服：“很喜欢。”
黎云锦帮着他整理好衣服：“你江姨买的一套，她审美那么一瞬间变好了。”
自从昨天看到了红包里的纸条就明白江兮玉知道了，而黎云锦的没有遮掩的动作证明黎缘也肯定知道了。
“好。”傻子才会听不懂这就话的言外之意，连杉楠等这个时候等了很久了。
以前每天跟地下恋一样，偷偷摸摸的。他扯了扯衣角，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
所有人都会知道黎云锦是他的了。
“怎么走路不看路。”黎云锦抓住连杉楠的手：“牵着。”
原本是正常的牵手，连杉楠用手指穿过对方的指缝勾勾缠缠地抓紧了。
两人说不算特别惊艳人的，但是模样也不赖，十指相扣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不少勇者也上前来求合拍，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大：“我……我可以和你们合照吗？”
“可以。”连杉楠看了眼在不远处等女孩的那个女生。
“啊啊啊啊！”她拍完照抱着手机头也不敢抬，说了声谢谢立马跑开。
“好帅好帅！！！”女孩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了：“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你看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你看啊！”
她身边的那个女生估计是习惯了这种场景，有些歉意地向两人点了点头。女孩被拽走时，还不忘朝他们看多了几眼。
“没想到你的小心思这么多。”黎云锦看了眼偷笑的连杉楠。
“哪有，我那是不会拒绝人。”连杉楠侧头躲开了伸来的手，两只手一抬笑着说。
实际上就是为了更多人看到他们，那个女孩子的尖叫刚好达到了连杉楠的目的。其他人的目光没有恶意，有的是羡慕，有的是激动，还有一些就是不敢上前的人。
黎云锦很淡定地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拉着连杉楠一层层坐步梯到顶层。
“黑白双煞啦？”江兮玉见到他们就先调戏一波：“楼下的尖叫都传上来了。”
“甜的嘞。”她眨了眨眼。
连杉楠脸一红，坐下连忙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会他问：“江姨不生气吗？”
不生气他抢走了他的亲儿子吗……
“为什么要生气？”江兮玉一副理所应当：“爱的是人，又不是爱对方的性别，你江姨我开放得很。”
她一把勾住黎缘示意他也说几句，黎缘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你们在一起时你江姨的心都放下来了，以前总说你们都找了女朋友结婚了，也就不住一起了，就剩我们两个老人家，好孤独啊～”
“对啊，到时候想想都怪孤独的。”江兮玉沏了杯茶给连杉楠：“不要有压力嘛，我对你百分百满意。”
黎云樱叼着鸡爪：“窝也百分百满意！”
“瞎凑热闹。”
“哼！”
连杉楠看着面前的几人，他眨了眨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滴下来。
江兮玉将菜单放到对方面前：“当然啊，如果你愿意叫妈更好了。”
一句话让气氛搞怪起来，连杉楠破鼻而笑。
“妈。”
见江兮玉愣住了，连杉楠稍微大了声：“妈。”
“哎！”
从六岁开始他就没有再喊过妈妈了，那个只存在与他记忆里的字仿佛有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