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玉从来没有想过几年的愿望会在今年的新年实现,她碗里的虾饺被戳出了一个个洞。
她碰了碰黎缘的手臂:“听见没小楠叫我了!”
“听见了听见了。”
黎云锦看着自己老妈发疯,他转向连杉楠,伸手勾住对方的尾指。感觉手指被捏住,他迷惑地转向黎云锦。
黎云锦捏了捏对他的无名指,无声说:一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连杉楠微微点了点头。
早茶都是慢慢品味的,只有黎云锦快速解决,只为了早点给连杉楠看到惊喜。
“我们走了。”
江兮玉有些吃惊:“不吃了?我给你打点钱路上买点小吃。”
“行。”
来的时候轰动全场,走的时候确实悄悄离开。黎云锦拉着连杉楠从商场的后面离开,没有惊扰到任何一个人。
“去哪里啊?”连杉楠被黎云锦拉着跑。
黎云锦坏笑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现在还是冬天即使有了太阳,那稀有的南方雪还在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被阳光照得金黄色,在连杉楠的眼前滑过。
“好美。”连杉楠感叹了一句。
五年前的那场小雪还在他记忆里,不过那时候两人还小,只是觉得好看,还有冷。
现在看来,还很浪漫。
河边都是些在拍照的人,小情侣不占少数,有一堆人格外突出。他们穿着黑衣服站在那儿,个个人长的都很凶,其中一个人手上的花特别出镜。
“锦哥!”那纹身哥大笑着跑过来。
见那人朝自己这边跑来,连杉楠默默往黎云锦身后一躲。
纹身大哥用力拍了拍黎云锦的肩,看向连杉楠:“找了我两条街,给你。”
然后他凑到对方耳边:“兄弟眼光不错,就是我还以为你是这个。”他比了个0结果被黎云锦打了一拳,“干嘛吗!小说里就这样写的。”
“少看点小说,你个0!”
纹身哥只是来送个花,送完又带着他那一帮兄弟浩浩荡荡地离开,“走了,不和你这种不讲理的说话!”
等他们走远了,连杉楠才冒出头来,碰了碰黎云锦:“他刚刚说什么?”
“夸你好看的。”黎云锦点了点对方的鼻尖。
“哥,”走远了后有一个小弟小心地问:“锦哥身边的那个人好眼熟。”
“别乱想。”纹身哥拍了下小弟的头:“锦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的眼光可是很好的,后边那人一看就很贤妻良母”
“哦,可是他是公的。”
“回去看看脑子吧你,以后出门别说我是你大哥。”
“这什么花?”连杉楠还没见过那么仙气的花。
黎云锦搂住对方的腰:“破碎玫瑰。”
花语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像是破碎的星空,闪闪发光。
“爱你的每一天里,送给你的希望是星辰大海。”
听着耳边传来独属于青年人好听的声线,连杉楠拿着玫瑰呆愣愣地站着,雪花就落在玫瑰花瓣上。
“来。”
连杉楠将手搭在黎云锦手上,被他带着转了个圈才反应过来。
“好了。”
“谢谢。”黎云锦接过手机,朝那人道了谢。
相册里是刚拍的照片,有朦胧的,有连杉楠傻傻的样子,还有他措不及防被黎云锦勾住下巴亲吻的。
“喜欢哪张?”
“都喜欢。”连杉楠拿着手机不愿意放手。
“你等一下。”
衣兜里的手机一震,连杉楠拿出来一看才想起来自己做完没加黎云锦。申请后他就看到那几张被静心挑选出来的照片。
那张接吻的就在第一张,一半变成了黎云锦的头像。
“自己造一对情头。”黎云锦拿着手机晃了晃,示意连杉楠,“这样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了,做最特别的那一对。”
看着微信头像不停转的圈终于消失,连杉楠的头像换成了自己的那一半,黎云锦的喜悦已经溢出来了。在黎云锦求发的撒娇之下,连杉楠点开了自己几百年都不会看的朋友圈,然后开始秀恩爱。
“话说,你昨天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吗?”连杉楠大半张脸都藏在了花束后边。
伸手搂住对方的肩,带着他沿着河往前继续走,黎云锦对于他的问题只是笑而不语。
连杉楠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他站住脚:“到底是什么?”
黎云锦笑弯了眼,他从小就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看这个人着急,大概是因为他着急时眼角会不自知地泛红,整张脸都会粉扑扑。
黎云锦说:“你猜?要不是昨天看你闷闷不乐,我连今天会有惊喜都不会告诉你。”他点了点对方被冻红的鼻尖。
将脸缩到了围巾里,连杉楠“哦”了一声。
黎云锦有样学样,也跟着“哦”了一声。
“哎呀!别生气啦!带你去坐游轮好不好?”
连杉楠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黎云锦:“你以为这样就能哄好我?”
明明买了坐票但是连杉楠就是要出去看风景,黎云锦也就依着他去了。栏杆是冰冷的,连杉楠干脆选择窝在黎云锦怀里,正好如了对方的愿。
“好美。”
现在的雪越下越小,倒是风还没有变。正午时分阳光正好,空中各色不同的是其他船上放飞的风筝。
如果不是黎云锦突然天降,连杉楠认为现在自己估计只是在街道走走,然后一直呆在家里。
游轮上正好有风筝卖,连杉楠心血来潮地去买了一个全白的:“我们自己画一个?
卖风筝的人看起来像个老头,弯着腰帽子挡住了脸:“颜料你们在袋子里找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杉楠对着老头到了声谢才去翻找。老头没说什么只是很随性地摆了摆手,靠着墙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就只有这些。”连杉楠也不敢幅度太大去翻找,随意拿了些放在上面的。
老头从自己大衣里拿出几支大小不一的笔刷,放在颜料旁边:“工具简陋,你们将就着用。
大概是阳光刺眼,老头将帽子又往下压了压。
“没事。”黎云锦不在意这些细节,将杯子里的水带在地面上,他盘腿坐下。
连杉楠也跟着盘腿坐着,托着腮看着黎云锦。
“起来。”老头再次出声,只是将几张报纸给他们垫着坐:“寒气重。”
老头的音调有些僵硬,说的是广普,到时不显得那么凶。连杉楠感觉这个人以前肯定与现在相反,像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外面的只是保护自己的一层铠甲。
笔刷年代挺久远的,笔头的毛都分叉了,粗粗糙糙的。
“底色要什么颜色?”黎云锦已经将灰白色的绢面染白了。
虽然颜料不多,但是基础的三色都在,想调出别的些颜色并不难。
“蓝色吧。”连杉楠看了眼湛蓝色的天空。
黎云锦笑了笑:“渐变要吗?”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你要相信未来大画家。”
都说一个人在做自己擅长并爱好着的事时,那个人就会闪闪发光。现在的连杉楠眼里只能装下这个人,用着简陋的画具,沾着颜料点上了绢面,那一刻开始不同寻常。
黎云锦对于别人的目光向来敏感,多出来的大概就是那位老者的了。
刚开始的两笔只是试试手感,黎云锦看着因为分叉没有连接到一起的颜料,中间出现长宽不同的细纹。他突发奇想点了点桔红色的颜料填上了这些细纹。
从万里无云的天空变成了绚丽多彩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