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烟没有再开口,他想回避自己的行为。
两个人越走越深入,周边的人越来越少,远离繁华的商业街,来到被封禁道路上的铁门前。
明智烟出示自己的证件,带着柱间继续往前走,穿过防护与密林,来到工业区深处某地。
通过最后的检测,他打开了密林深处的大门。
“哇啊啊啊!”
试图偷跑出去玩的宇智波早希和宇智波秀乃吓得跳到旁边的树上。
“欸——运气真好,抓住两个向往外偷跑的。”
“饶了我们吧明智医生!”
宇智波一族在搬来后全都知道明智烟就是飞鸟并且认识筠,被他抓到不就等于被筠抓到,被筠抓到就是被斑大人抓到,那么泉奈大人无情的训练就会砸到他们头上!
还没等明智烟开口,看到后面柱间的脸的时候,他们两个愣住了。
“你们好啊,宇智波家的小辈果然很有活力啊。”
柱间露出自己阳光开朗的笑容。
早希拉住秀乃,人傻了。
初代目大人劫持了飞鸟大人吗!
“别乱想,他和我做了交易进来找斑的。”
看着他们过于精彩的面部表情,明智烟赶紧解释:“你们放心,他不会做出什么,我保证。”
柱间继续人畜无害地笑道:“哈哈哈,我有那么恐怖吗?”
“是机密任务吗?”
秀乃警惕地看向柱间。
“算是吧,你们可别跟别人说,等斑的回复。”
明智烟继续往前走,那里有一条专门见斑的道路,他可不想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是。”
走过被绿植淹没的小道,这时又下了阵小鱼,能闻到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拉开宽大的叶片就像拉开雨幕,汇聚在上面的雨水稀稀拉拉地流下,露出外界空旷的景色,而在这片人工休整过的土地上,是专门给斑建的和式居所。
斑已经站在门前,与战场上的相见全然不同,平淡地注视着柱间。
“那么我先走了。”
明智烟转过身快步离去,而柱间则冒着雨跑到斑面前。
“斑!”
柱间兴奋地说道:“你愿意见我欸!”
斑点了点头,出乎意料地平静道:“来找我做什么,是筠和你说了什么吗?”
斑每天都能收到筠给他的关于柱间的情报,就像脱敏反应一样,对于柱间的一举一动没那么新鲜,自然没有战场上数十年不见时的“热情”。
他淡淡扫视柱间的样貌,这大概是柱间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英挺的五官摆出傻乎乎的表情,整个人的身体却是在往他身边凑。
他最近在处理军队的财务,毕竟联盟吃了不少好东西,需要一定时间消化,其次就是继续窝在这里看些感兴趣的书籍,和泉奈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最后给小辈做训练。
他已经没当初那么在意宇智波,所以选择这处孤僻宁静的地方,省得那群小辈每天畏畏缩缩地路过他身边,只是委屈泉奈要多跑几步。
“没说什么,他最近很忙,没时间让我去纠缠,话说斑不请我看看你的新住所吗?”
柱间相当自来熟地问道。
斑也没在意,打开门让他进去了,还让白绝拿块毛巾和拖鞋给柱间。
柱间感受到白绝体内的查克拉,神色复杂道:“这该不会是……”
“用你的肉做的,就是我和你在终末谷战斗时,我啃下来的那块。”
斑转过头做出咬合的动作,笑道:“对了,后来筠还改进过,现在这东西可是有军用民用各种用法。”
柱间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不再看这个神奇的生物,那总有种看自己的诡异感。
他和斑走到客厅,斑让他坐下来,自己也坐下来,继续抱起自己的茶杯,像个老年人似的喝茶。
“斑,我也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只是我确实遇到了麻烦。”
柱间收起傻乎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想你应该知道筠在做什么,他想要利用阿飞,让一群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来达到清除异己的结果……”
他开始滔滔不绝说出自己的推论,这几天的情报搜集,明智烟和黑羽木的异常,贵族与审判的纠葛,以及各类谈判事项,联盟的基本情况……
随着话题的展开,柱间几乎是激动地说道:“筠他之所以在银星战役中一直在贬低忍村和忍族,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所谓的‘众人’,他明白这些的弊端,所以他要改变这一切,而如今他的改变遭到了阻碍,那也就是顽固的守旧派,所以他想要用更多人的命来填补这个过错。”
“他不能这样,他杀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在这样下去他的做法和决定生杀大权的贵族没有区别,那些反对他的人会抓到把柄,那些支持他的人回背离他。”
柱间斩钉截铁说道:“他不能走我的老路,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他的倒下会让他的继承者被压迫,他需要收手。”
“柱间,你一直清楚木叶的状况吗……”
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放下茶杯,坐起身,如同审问般压制得质问柱间。
“不……反而只有我不知道木叶的真实面目……”
柱间几乎是忏悔地说道:“我当时一直在等着你回木叶,我知道木叶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那时的木叶正处于最鼎盛的时候,许多阴暗的角落都被掩盖了,而我也从来没有发现这些事情……”
“直到终末谷之战,我终于意识到我做了什么……”
“我很抱歉,我很爱木叶,我知道那么做是不对的,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我没有能力保全你。”
“建立在武力之上的家园,保护着所有人的家园,却会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而覆灭,你提醒了我,是我本末倒置了。”
柱间坚定地说道:“那是一次错误的尝试,在我得病后,我把这一切托付给了后辈们,我已经解决了当时的问题,我希望他们能解决之后的问题,却没想到问题越滚越大,最后一切都崩塌了。”
“还有呢……”斑罕见地叹了一声,他知道柱间的坦诚,但在听到这一切之后,还是不免叹息。
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绪,嘴巴里的水分仿佛被抽干,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图和模仿上一次活着时对柱间的冷嘲热讽,但现在他说不出口。
是的,他知道,柱间后悔了。
木叶比一切都重要,但对柱间个人来说,随着时间推移,黑暗暴露,梦想崩塌,木叶带给他的虚幻妄想终究敌不过现实的一地狼藉。
“你为什么突然去世了,是因为终末谷和我打了一架,导致细胞再生到了极限吗。”
斑早已不在意木叶那个失败品,对于来说木叶仅仅在他回忆往昔时会得到他的一声感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根据当时的判断,是的。”
柱间闪烁其词地说道:“大概是的……毕竟那场战斗把我逼到了极限,我完全没办法用武力压制你,最后的胜利也不过是我利用你的信任偷来的……”
“你并不清楚你死亡的真实原因吗……”
斑似乎有些不满,他语气加重道:“我不相信,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
柱间真诚说道:“蛞蝓跟我说过,仙人体有许多秘密,我自己也不清楚木遁侵蚀我身体的轨迹,在我反应过来后,我才知道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木遁,木遁暴走了,我也因为木遁的作用细胞快速再生到极限而亡,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够了!”
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压制住柱间,他的右腿抬起狠狠踩在他坐着的单人沙发上,左腿直直站在地上,封住乱动的脚,上身弯腰压迫感极强地俯身在上方,脸与柱间贴得很近,鼻梁几乎是顶到对方脸上,一只手按在肩膀上,一只手掐住柱间的脖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段时间里常常偷跑出去不好好治疗吗!你以为我不会让自己的眼线监视木叶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斑……”
柱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导致如今的局面,他们不是在商量筠的事情吗?
随后他听到了让他浑身一凉的消息。
“我看到了你的墓地,你给我造的墓地。”
斑俯视着他,一双危险的万花筒写轮眼打开,倒映出他慌张的模样。
“你给我解释清楚。”
“斑,那只是我对你的愧疚罢了……”柱间失去往日的自信,几乎是磕绊地道:“那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要你阻止……”
“阻止筠?那小子犯了事我会亲自杀了他,不用你担心。”
斑冷冷道:“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会像那群人妥协?一群顽固的家伙只是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还在蹦跶罢了,筠比你想象得更加狡猾,他从来不会因为垃圾而束手束脚,他不过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而那群注定被牺牲的存在……或许你没听过暴力革命……”
“但是这不重要,柱间,和我打一架吧,就在这里,我想这事唯一能从你嘴里撬出答案的方式。”
“我……”
柱间还想说什么,但他不得不迎战。
他们的动静很快惊到了泉奈,尽管他们没用须佐和木人,但动静已经足够让泉奈开启防御系统,然后去找哥哥。
“千手柱间!”
他惊讶地看见森林废墟中正在和哥哥比拼体术的千手柱间。
泉奈脸都气红了,立刻用通讯机联系筠。
“是你把柱间放进来的吗!”
除了他应该没人能做到!
“是的。”
筠淡定回答:“我想这是一个夺取人形兵器的好机会。”
“柱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但他没有明白我对于武器的态度。”
“面对强于自己的存在就全方位无死角得打压是愚蠢的。”
“这个世界完全能塞得下许多强者。”
“所以,让他们打去吧,就当提前磨合了。”
“哈哈。”
他愉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