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否则一定会被打脸。
谁能告诉她,现在要怎么回去?!
Asher约她见面的地方,说是花滑馆附近的仓库,实则离那占地面积大得过分的本馆有一定距离。
放眼望去,一片广袤无垠的蓝天公路。按照人类平均4km/的走路速度,她大概再走一个小时,就能到花滑馆的公交站牌附近。
然后等到两小时一趟的公共汽车,再坐上接近一个小时,就能回到她在的街道了。
很简单,对吧?
就是突然有点不想活了。
回去的路太麻烦,林溪谣下意识想拨江煜的电话,让他开车来接她回家。手都按下播出的按钮,被那边接通,江煜磁性清冽的少年音从手机听筒传来。
“溪谣?你是想我了吗?我们已经有一小时三十五分四十八秒没有见了。”
“......”
“喂?怎么不说话——”
"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不是她做的。
林溪谣自己也看着手机显示繁忙的界面,愣了一秒。
上面显示她所在的区域丢失信号,电话被自动挂断。
她当即把视线方向最可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嗯?怎么突然看着我?”和电话那头的少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卖乖,神态有过去最初见到他时的影子。
这只江煜显然因为还没有被调.教过,表现得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打断了她播出的电话,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勾起嘴角,笑容里带点邪气,魅惑的嗓音开口:
“我讨厌你和其他人说话。不行吗?反正那家伙也帮不到你。你只能靠我......”
说到伤情处,少年微微垂眸,可爱、可怜的模样映入眼眸:“好难过,明明身边就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为什么要去找别人呢。”
回应他的是林溪谣的耳光。
“别在这发神经。你把这里的信号切断了,万一其他人有事怎么办。”
江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美目似含泪,同时暗暗隐藏着一丝愠怒,似乎在说:“为什么对我的美貌无动于衷。”
至于被扇耳光的事——
他又没有人类的廉耻价值观,对他来说,这是她在用手掌抚摸他的脸部。
说明她心中有他。
把他美丽的脸看进了眼中,视线停留在此处无法自拔,所以才扇的他的脸蛋。
好喜欢,好喜欢她手掌的温度。人类的皮肤虽然不如他的皮肤光滑柔软,可是她掌心的纹理那么独特,当它们触碰到他时,他几乎能因这小小的粗糙,陷入无法自控的极致高.潮。
不管是哪个江煜,不管看似有多大的变化,他们的本质永远不会改变。
永远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永远值得拥有世上一切他感兴趣的东西。即使为了得到它们,需要改变以往的行事风格,甚至变得看似卑微,也绝不会因此自尊受挫。
他的意志高于一切,即使面对死亡的极端情况,他也能找到自娱自乐的方法。
所以林溪谣简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缠上她的是一只磨人、黏着的怪物。
打乱的磁场复原,手机信号回归。家里的那只“主体”江煜坚持不懈地打来电话,短短几分钟内,便有数十个未接来电。
又是一通新的通话拨入,林溪谣点了挂断键,那边没再打电话过来。
显然,被她饲养过的江煜要识趣得多。
——对于她选择了他的行为,眼下身边的这只江煜很满意。
他向她展示一个极为稀少的、美艳得过分的笑容。
“还算你有点品味。知道谁更加有魅力。”然而,他的脸色突然一黑,变得狰狞又鄙夷,“那个东西,”他不屑于叫他主体,“他太过愚蠢。”
江煜评价道,“他吃进了太多人类的东西,虽然那些东西来自于你,”说到这,少年砸吧砸吧嘴,动作由他做来,不会显得没有教养,反而有种俏皮的灵动可爱。
“和他长着同一张脸,我都觉得恶心。他马上就要被你养成一只丑陋的人类了。”
他把脸凑近林溪谣,修长的脖颈像天鹅,吹弹可破的肌肤脆弱得诱人,朝她吹了一口幽香的气,“你也很丑陋。”
容貌昳丽的怪物少年端着下巴打量她:“比起我,你们都丑得反胃。怎么看,你也只比那些普通的人类好上一点。”
不知道他在问谁。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会觉得你是特别的呢?”
“这个问题,我都要找到答案了,你还没发现吗?”
林溪谣扯着嘴角,反客为主地问。
这个回答出乎江煜的意料,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溪谣看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随后,伸出舌头,想模仿以前的行为,从她身上通过亲密接触,直接得到问题的答案。
她把他推开。丝毫没有受到他的诱惑一般,用尽全力。要是力气再大点,几乎可以把没有多少重量的他推一个踉跄。
地上顺手捡起的石块用来攻击江煜脆弱的脖子,“我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林溪谣说,“你还是一样的讨人厌,可我不同了。”
也许是因为性格的不同,和面对她时收敛的程度,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认为眼前的江煜有魅力得多。他身上有一种未曾驯化过的野性,容易激发人类本性里的征服欲和破坏欲。
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她都在物理意义上的心跳加速,这其中的原因,就像江煜想要弄明白的问题的答案那般——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事情,就像命中注定好的,就那样发生了。
可她必须要变得凶狠,绝不能沉溺于怪物的温柔乡。比天性残忍的怪物还要残忍心狠,否则就会沦为一只欲望组成的怪物的奴隶。
毕竟江煜无时无刻不在诱惑她。就连现在,她极力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性,捡起的那块石头却仍旧控制不住地被她往少年的喉管处逼近。
面对死亡威胁,江煜不曾有过一丝的害怕。少年黑眸湿润:“很痛。你这样对我,我觉得很痛。你压得太紧了。”
林溪谣深吸一口气,丢掉石块,拍了拍可能沾上灰尘的双手。
“那你就安分一点。”她感觉到稍微有些累了,语气也懒得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