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罩着的外袍湿了水,湿哒哒地贴在无名冰凉的皮肤上,萧成林将门窗关好,转身朝着她走过来,手里还提着剑。
无名瑟缩了一下,用手微微将男人的外袍往上拉,遮住自己半张脸,只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萧成林的动作。
男人看出她的恐惧,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抬手将软剑横放在屋子正中的四方小桌上,就着小桌边的木凳子坐了下来,姿势优美俊逸,仿佛这小小的陋室也变得高雅了起来。
“你不必惊慌,这周围还有我的人,今夜不会再有贼人胆敢靠近此处。”
谁知无名听了反倒更害怕了,浑身发抖,连带着男人的外袍都跟着簌簌作响。
萧成林这才想起无名藏在他外袍底下的身子还光着,此刻木桶里的水已经冷了,屋内早前聚起来的几分热乎气早在门窗被撞开那时消散了个干净,一阵夜风从松动的窗缝里扑进来,还蜷着身子蹲在木桶旁边的少女立时抖如筛糠,连退了血色的双唇都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他心下暗叹了口气,脚下用力将自己在木凳子上转过去背对无名,“你先起身去把衣服穿上。”
无名得了宽恕,劈手抓起自己的麻布衣裙,两步抢到屋子的一角。墙角积灰很厚,无名将湿了水的外袍抽起来搭在臂弯处,抖开自己的衣服草草套上,这才返回身来慢腾腾地往屋子中间挪,一面用空着的手将滴水的头发拢在一侧,一面偷眼打量男人的神情。
萧成林听着无名的脚步声转回身来,指了指木桶旁用来垫脚爬高的小杌子,“坐下说话吧。”
无名端了小杌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坐下后还比量了一下距离,确保不会被男人突然抬脚踹到。
萧成林被她这带着几分傻气的样子逗笑,再开口时的语气便带了三分和煦的温度:“你放心,我不取你性命,也不会伤害你,我只想问你几句话,你且照实说,说完了我就放你回你的院子去。”
无名慌不迭地点头,双手放在膝头,两腿并拢坐直了,乖乖等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你是参北斗派来的?”萧成林的第一个问题就直奔主题,直指玉衡书院后山玉虚峰顶上天玑观里的天玑道长,俗名参北斗。
无名一愣,紧接着慎重地点了点头,“先生都知道了,十七有罪,任凭处置。”
说着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肩膀,右手食指的手指头尖不安地在膝头来回画圈。
男人瞧见眼前少女悉悉索索的小动作,知她慌张,于是将语气放得更柔了些:“那他派你来是要找什么呢?”
无名抬眼觑着萧成林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长、道长只是叫我找找讲经堂地下的密道尽头有什么……”
“你是怎么找到密道入口,又是怎么知道如何打开密道里那铜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