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上田仁志,年三十九岁,就职于一家小型企业,今晚本是与同事市原琉聚餐言欢的时刻。
“上田今天突然邀我共进晚餐,我还纳闷他哪儿来的闲钱请客呢,原来又是老一套,想要再找我借钱。”市原琉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愤慨,“这家伙,去年借的三千元至今还拖着不还,一提还钱他就跟躲债似的。今晚酒过三巡,我又说起还钱的事,他脸红脖子粗地拍胸脯保证,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账结清,我当时还半信半疑呢。”
诸伏景光问:“是你先发现的尸体?”
“是我,他说去趟厕所,走了没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他是不是要逃单,想让我付钱。我正准备去找他就停电了,黑灯瞎火的我也怕撞到点什么东西就没动。等重新亮灯后我再去厕所找他,没想到找到的是他的尸体。”
紧接着是两名形迹可疑的人物,一位面容凶悍,宛如从旧式□□电影中的打扮,另一位左边眼眶装着义眼,透露出几分阴郁。
两人初时态度嚣张,甚至流露出动手的意图,松田阵平直接教他们做人,这才老实交代。
“我们是财信借贷所的,上田仁志那小子欠了我们整整十万,今天是最后的还款期限。我们一路跟着他进了这家店,就是想逼他还钱。”戴着义眼的大竹辽的声音粗犷,言语带着几分不屑。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停电前后,你们在做什么?”
大竹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警官,您不真以为是我们干的吧?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钱还不是一样拿不回来。”
松田阵平恶狠狠地说:“谁是真凶我自有判断,少给我废话,直接回答问题!”
大竹辽见状,连忙回答道:“停电那会儿,我怕这小子趁机开溜,就守在了门口,吉村尚辉则是去厕所找他。”
“你在厕所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吉村尚辉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外面太吵了,根本听不清里面有什么动静。但我敢肯定的是,我进去的时候,厕所里没有尸体。这地方就这么点大,要是真有尸体,我肯定会被绊倒。”
最后一位嫌疑人,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也是死者的兄长——上田裕纪。他今年四十多岁,面容中透露出几分岁月的沧桑与疲惫。
伊达航问话时,上田裕纪仿佛仍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之中,连声呼唤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和你弟弟,上田仁志,平时的关系如何?”
上田裕纪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好,他沉迷于赌球,屡战屡败,最后连妻子都跟他离婚了。我多次苦口婆心地劝他,他始终听不进去。今天来我店里吃饭,就是仗着我们是亲兄弟不用付钱。”
“他这样的行为经常发生吗?”伊达航继续追问。
“是啊,他还经常找我要钱,甚至威胁我说如果不给就砸了我的店。你说,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不务正业,只知道给我添堵。”上田裕纪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弟弟不争气的悲哀,“他那个公司最近要裁员,好像他上了名单,这不,又来找我要钱了。”
面对这样一个屡教不改的弟弟,上田裕纪血压时常飙升,他倍感煎熬。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让他无法真正割舍。他无数次想要放弃,却又在每一次的挣扎中继续承担。
现在上田仁志死在了他的店里,既有悲哀,又有解脱。
“停电前后,你在做什么?”
上田裕纪回忆道:“当时我在后厨忙碌,店里原本还有个小姑娘帮忙,但因为仁志去骚扰人家,小姑娘受不了就辞职了。停电后,我立刻去检查了电闸,发现是跳闸就重新合上,然后出来向客人道歉,这些都有很多人看见。”
听完汇总,降谷零的眼神凝重。这些人的口供里,还缺了关键的一环。
这时,工藤新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呐,我说,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一个人能够轻易完成的吧。”
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由于知道工藤新一的敏锐洞察力和推理能力,降谷零并未将他视为外人,只是向身旁的同期们投去一个微妙的眼神,示意他们不必过于在意工藤新一的参与。
早川优人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时间不允许啊。”工藤新一扬起头来,“当时我们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吧。想象一下,在停电的黑暗中,要悄无声息地移动一具尸体,然后再迅速返回餐厅并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自己事情,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伊达航闻言,缓缓说道:“但如果凶手对餐厅的布局了如指掌,或许就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切。”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上田裕纪。
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压力,上田裕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慌忙解释道:“我……我上年纪了,行动哪有那么利索?再说,他是我亲弟弟啊,我怎么可能对他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