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忽然想起镜川,檀月的心绪浮浮沉沉,最终落于尘埃,探究清楚砚华的往昔之后呢,接下来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回来了,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可镜川搏命换来的也不过是在广寒宫内孤寂寒冷的日复一日罢了。
看着檀月的眼睛里盛满哀伤,慧文若知道她心情不好,连忙换了个话题:“你还记得玄隐吗?”
那个阴郁的小龙?檀月点点头,慧文若看她还算感兴趣,就接着说下去:“在迷璋连战三月,在启阵的前几日,玄隐突然被族人召回,听说是发生了大事,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前几日给奉宁传信,听说你继任了月神,想与烛阴氏诸龙神主一起来拜见你。”
檀月纳闷,现在来见她一面,措辞都这样严谨吗?慧文若笑着说:“你现在是天地日月正神,连师父的仙阶都比不上你了,更别说咱们年轻一辈了,他们要来见你,都要选好日子,提前递上拜帖,沐浴焚香,才能见得上。”
檀月好奇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慧文若顿住了,因为她曾在万神雷司任职,镜川是雷部正神,下面的小仙们来拜见,也是这个流程。
她不说话,檀月已经了然,回想起她当初为了摘五色耐冬花,贸然闯到神霄玉清府,镜川也没说过还要递帖子沐浴焚香,她就傻傻的跟着镜川,他带她回蟠香山,给她包雪球......
檀月长长舒了口气,缓解了心痛之感,复又开口:“他们想来,跟奉宁说一声就是了,也算是有同袍之情,不必这么繁琐了。”
第二日一早,玄隐就和诸龙神主来拜见了,诸龙神主也是正神,但逢天地日月神位继任,底下的各族正神都是要来拜见的,檀月已经推了大半拜帖,除了与仪安丘有关联的仙族,也就烛阴氏了。
檀月整装坐在正殿,她还记得烛阴氏的神主,好像叫玄梧,身形高大,虽有病态,但难掩他优越的容貌,他与玄隐相处的似乎甚不融洽,今日肯一同前来,其中或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况且烛阴氏一向倨傲,檀月且等着看看他们弄什么把戏。
二人与其一众仆从由奉宁带至正殿,来的人居然是玄隐与她妹妹玄茱,这个玄茱她还记得,当初被裹挟在玄梧的斗篷里,身姿绰约,满身暧昧痕迹,一双眉眼含泪,谁人看了都会生出怜香惜玉。
如今的玄茱如从前已经大不一样了,烛阴氏神主的衣服穿在身上,金冠在黑云一般的秀发里,熠熠生辉,同样柔美的五官,此时的她,隐约有种霸气,举手投足间不再怯弱,不紧不慢有礼有节,颇有一族之长的风度。
檀月微笑着让二人落座,玄隐眉眼间藏不住的担忧和好奇,檀月只当没看见,经此一遭,她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玄茱甜笑着说:“月神如今越发的气质雍容了,听闻月神位的神女容华绝世,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檀月微微淡笑算是回应,她实在没心情和玄茱虚与委蛇,玄茱自然也明白,说几句就先走了,把玄隐留下了。
玄茱一离开,玄隐倒是松快了很多,他也不和檀月客气,直接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檀月一开始不愿说,急的玄隐说他有疑惑,烛阴氏或许与啼巫有些关联,檀月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玄隐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眉头紧锁,沉吟道:“那日我与君上请辞,回了烛阴才知道,玄梧暴毙了,他临死前写下了遗诏,让我妹妹继任,然后遗诏里就再也没有别的了,我妹妹仓皇继位后,火速将玄梧的嫡支关进地牢,还下旨斩杀了好几个与玄梧亲近的长老,我觉得有点奇怪,玄梧一向那我妹妹作玩物,怎么会传位于她,既然明旨昭告,她又为何杀这些人?”
檀月陷入沉思,玄隐又说:“奇怪之处不止这些,我曾去那些长老的房间探查过,里面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没有,这反而让人生疑,探查无果,我就急着赶回迷璋,但我妹妹千般阻拦万般为难,硬把我拦了下来。”
檀月接着说:“拦着你?为什么?莫非她早知道?”玄隐摇头:“我还不清楚,但我约莫是这个意思,一切都太蹊跷了,可我一个人根本探查不到什么。”
檀月凝眉,到底什么意思?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烛阴氏一向深居简出,能与魔界有什么来往?就算真的有来往,那烛阴氏都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檀月一向深信无利不起早这一真理,烛阴世代中立,且桀骜不羁,如果真的受制于人,恐怕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所以他们一定是,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