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与烛阴合作本也无可厚非,但如果他们合作是要人性命呢,联想到之前啼巫曾对她说,与广寒宫有说不尽的仇怨,他恨谁?广寒宫?砚华?
二人一起陷入沉思,忽然慧文若闯了进来,面上惊恐不定:“檀月!砚华寝殿中有密室!”檀月刷的站起来跑向砚华的寝殿,玄隐还不知道谁是砚华,只能傻傻的跟在后面。
三人冲进砚华的寝殿,殿中一片混乱,一连几日被檀月翻得乱七八糟,慧文若引着他们往内殿去,内殿中原砚华的床铺被完整的掀开,床铺连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密道,下到这密室里,有一丝阴冷幽香的感觉。
三人逐一翻阅砚华的藏书,一盏茶的时间,三人不约而同的说:毕月乌。
檀月随即解释:“毕月乌,属月,为乌,是二十八宿之一,为西方白虎七宿之第五宿。”在继任时,檀月见过几位星官,二十八星宿与历任月神关系都很好,所以继任时来见过礼,只是当时她还不知道来的这几位星官其中有没有这位毕乌星官,只见了昴日星官、奎木星官,这几个比较活跃的星官和天市垣帝座星君。
檀月又说:“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每当月亮经过毕月乌这个星宿时就代表着人间的雨季来临。檀月反复念这八个字,砚华的好几本书里都详细标注着各星宿的详解,以及将星宿炼化法器的方法,看的檀月浑身发凉。
虽说是星宿,可也是历经千年修行才幻化成人形,位列仙班的,这里面的方法阴损毒辣,玄隐也到吸一口凉气:“要不,咱们晚上去看看这个星宿?”
三人齐声陷入沉默中,他们把暗室里的东西逐一往外搬,月兔们也来帮忙,倒腾了好一阵子,才搬空那间密室,密室中除了一堆古籍,还有几件法器几个坛子。
一直挨到晚上,檀月驾车赶月高悬空中,车上还带着带着慧文若和玄隐,看着眼前星辰遍布银河,檀月一眼看见毕月乌那一宿没有光亮,各位星官只要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宿位都不会黯淡无光,此时这一宿是空缺的,那么这位星官,恐怕.....
檀月心惊:“毕乌星官是被砚华炼成法器了吗?”玄隐沉吟道:“可能不止他一个。”他遥手一指,东方青龙七宿之首角木蛟那处也是暗的。
二十个星宿官如今只剩二十六个了,檀月对这个砚华真是刮目相看,星与月上千年长相对,星宿与月宫数万年不相离,都是两厢交好的友好邻仙,十数万年的交情,她竟将两位活生生的星官炼成了法器。
毕宿造作主兴隆,祭祀开门吉庆多,一切修造主大旺,钱财牛马满山川。
角宿值日不非轻,祭祀婚姻事不成,埋葬若还逢此日,三年之内有灾惊。
两首凡间打油诗,就已明示双星吉凶。
以星宿为法器,不只威力极大,主要看的就是这星宿的吉凶,毕月乌乃是星光明亮的星斗,周身环绕淡淡红光,一望即可分辨出,是吉星一颗。角木蛟,属木,为蛟,为东方七宿之首,星斗如苍龙的两角,龙角,乃斗杀之首冲,故多凶。吉星练就的法器便多护佑祥瑞,长生见喜之意,凶星自然相反。
一吉一凶两颗星,拿着他们做了什么,炼化了怎样的法器,又用于何处?
长夜漫漫,三人只好坐下讨论。
慧文若问:“砚华衰微已数千年,那这两位星宿官就已消失了数千年,没人发现吗?就算其他星宿官没发现,那天市垣帝座星君也没发现手下二十八人少了两个吗?”
檀月分析道:“星官就是星斗,直接在星宿处各自立府,且各星官不能随意离府,会引起人间恐慌从而带来灾难,白天因为日光太盛看不到就算了,但晚上,哪颗星星不亮可就太明显了。但九重天高悬于顶,这些星官不是继任制,也没有换人一说,这些星官生来就是这颗星,不死不灭,从出生干的也就这一件事,天市垣帝座星君坐镇九重天,自不必担心他们会发生什么意外,自然也就不会时时关注这些星官们在干嘛,而且日月星辰天象一说从来都是蕴含天机的,那颗星不亮了或者离位,都有上天指引,自天地初开,怪异的天象数不胜数,日月星辰乃至云雷雨雪,都有过一次两次的异象,所以大家对于他们的消失并不大惊小怪。”
玄隐不禁发问:“听你们说,砚华曾被魔尊胁迫,难道是为了杀了啼巫?”他的疑问正在关键,三人又又又陷入沉思。
距离镜川离开已经三月有余,以前总觉得时间飞逝,一不留神就几百年几千年都过去了,可自他离开,她觉得每分每秒都难熬,每天忙得底朝天,可才过去了三个月。
终于熬过了时辰,三人风尘仆仆的回到广寒宫,玄隐要去神霄玉清府见啸铁,檀月也不留他,随他去了,送走玄隐,又钻进砚华的房间研究从密室搬出来的古籍,慧文若已经很累了,连日来陪着檀月夜不能寐。
檀月看见慧文若疲惫,让她回去休息,慧文若拒绝了,蹲在这堆法器前一个个研究,檀月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慧文若了,她瘦了很多,眉眼间温柔了一些,檀月叹口气,她平生最怕欠人情,可一路走来欠了所有相遇的人,她看着慧文若的衣角出神,突然一个锦绣布裹着一个锥子在眼前晃。
慧文若笑着说:“你还让我去休息,你都呆若木鸡了。”她手里晃动着那个锥子,引起了檀月的注意,她伸手接过来。
刚接过来,这玩意便发出刺眼的光,檀月与慧文若对视,两人瞬间机警,缓缓打开锦布,里面裹着的是龙角一样的一个锥子,慧文若接过锦布,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檀月看这形状,与慧文若异口同声:“角木蛟!”
可刚喊出名字,这角木蛟锥就随风散去了,檀月和慧文若惊呼,可那法器已经无影无踪了,檀月第一次生气,将手里的古籍摔在地上,慧文若继续阅读着锦布,安抚着她:“你别急,先看看锦布上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