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图财的经济纠纷,至少也该有人联系额尔登要点赎金什么的。像现在这样什么音讯都没有,让我担心这是纯粹的寻仇。这里有些人还保留着旧时代做事风格,不管不顾只求快意。我不敢再想下去。
门内是一条有灯的长廊,灯泡外面包了一层陈年的灰尘或者包浆,光线昏暗得近乎没有。尽头又是一扇门,这个朝格特藏得可是越来越深了。
帮我开门的是熟人,小杰,中国人。没想到他还混在这里。
在乌兰巴托的这一面世界里,用不着没实际意义的寒暄,黑色皮质沙发里的人歪着身子看我,俄尔荡漾起一个笑容:“伯乐!你怎么说你是彩勒?”
朝格特是典型的蒙古男人,肩宽高大,眉目细长。笑的时候似乎和煦,但是谁都知道不能把那笑容当真。他用我和薛晴的蒙文名字称呼我们。
我的名字是雨,蒙语里念“薄落”,后来我说更喜欢伯乐的意思,还给朝格特讲过伯乐和马的故事。他很高兴,说伯乐和他们蒙古人一样懂得马,一定是好人。
薛晴的名字是晴,蒙语里念“彩勒梅格”,朝格特叫她彩勒。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叫她彩勒彩勒,现在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朝格特是薛晴的前男友,也是乌兰巴托本地有名的头目。钱的来路不甚明了,只听说有矿上的生意,英语说得不错,经常和一些加拿大人或澳洲人往来。
我迅速组织了下语言,开门见山:“彩勒被人抓走了,也许是巴特做的,请你帮忙找到她。”
朝格特用那双长眼觑我,兴许是想看我是不是在撒谎,半晌后吐露轻快的一句话:“彩勒不喜欢我,应该也不会喜欢你来找我帮忙救她。”
狗屁,都被绑走生死未卜了哪里还有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再不抓紧时间,不知道抓她的疯子会不会把薛晴丢到戈壁里喂狼。
我腹诽,但面上依旧强自镇定:“彩勒是我的好朋友,我得替她做最好的决定,找最好的人去帮她,朝格特,你一定可以找到她对吗?”
朝格特不置可否地笑:“可我为什么要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