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笑笑点点头，谭清武见状，又着急起来：“不许走，你们谁都不许走，我说小姑奶奶，我怕了你还不成。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高兴一点，除了……不来武馆。”

谭清武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猜想到笑笑对他有误解，可是她又不肯说，他压根不知道“结”在哪，又能到哪里找到办法解开这个“结”。

这哪里是淳朴的泥土地孕育出来的女娃娃，分明是另一个谭语，都他妈难带！谭清武烦躁地想。

谁能想到不久前，他还跟老爷子打包票，保证完成任务。

现在真是狠狠地打了脸。

烦躁归烦躁，他还是尝试耐心地引导道：“笑笑，虽然林金洋和覃勤对你很好，但是呢，不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对你好，也不是说他们就一定对你是最好的，唉，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总之，叔叔是不会害你的，你以后就会知道，如果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又怎么改正，对不对？这就像老师突然生你的气，不搭理你了，却又不告诉你为什么生气，你是不是也会很难过？”

覃笑笑依然躲在洪如发的身后，但声音却异常清晰，她说：“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吗？”

谭清武的心咯噔一下，“当，当然了。”

“奇怪，我心虚什么？”他心里不由想。

覃笑笑摇摇头，说：“你撒谎。”

“难道，她知道？不，不可能，她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不，难道林金洋已经告诉她了？他们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谭清武思绪万千，面对洪如发冷清的目光，眼睛不自在地瞥到一边。

谭言看向身后的办公室，眉头紧皱，见双方都没有先开口的架势，他轻轻地说道：“爸……”

武馆里异常安静，这轻轻的一声唤变得无比清晰，仿佛一捧凉水，把谭清武的头脑浇清楚了，他略带震惊地看向覃笑笑，“你都知道？”

覃笑笑没有回答，但无声胜有声，这下场馆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

覃笑笑紧张地攥紧拳头，急忙说道：“等等。”

脚步声又停下了。

“叔叔，”她往边上走了一小步，露出半个身子，“我，我想回家。”

她的眼睛犹如两汪泉水，惊慌又坚决地看向谭清武。

谭清武不忍心继续问下去，他看向办公室的方向，门把似乎被转动了，他犹豫的目光一下变得坚定，回过头，说道：“笑笑，我就是来带你回家的。”

谭言瞅准机会，一下抱住谭清武的大腿，喊道：“快走！妹子，快走！”

谭清武愣了一下，洪如发眼疾手快地握住覃笑笑的胳膊，拉着她就跑，等他反应过来，双腿早被谭言死死抱住。

“谭言！你放开！”

谭清武的力气远大于谭言，但谭言抱得太紧了，如果他一发力，谭言一定会摔倒。

“谭言！你干什么！”

谭言抿紧嘴，脸都跟着胳膊一起用力，谭清武真想一脚把他蹬开，可是他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人，力气一下卸了大半，说道：“哥……不追了？”

那人盯着武馆门口，门口早已没了人影，但他就那么注视着，目光温柔又无奈。

“她被教育得很好。”他的声音清凉，好像妥协了一样。

谭言在发觉人已经成功跑走了的时候就松了劲，谭清武轻轻一抬腿就挣脱了束缚，快步走到谭清朗跟前，愤怒地说道：“哥，你们找了她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罪，就这么算了！你难道忘了妈是怎么走的？”

“闭嘴。”谭清朗呵斥道。

谭清武一怔，他哥已经很久没发过火了，上次冲他发火还是十几年前知道谭言存在的时候。

在盯着谭清朗三秒后，他明白谭清朗是真的发火了，他不甘心地低下头，谭言默默走到他身旁，悄悄地瞅着他。

“小武，”谭清朗看了眼谭言，继续说道，“谭言都这么大了，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

“我！”谭清武抬起头，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谭言拽住胳膊，他看向胳膊肘永远往外拐的自家儿子，愤愤道，“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谭言早就习惯了这套流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爸，我当然是您的儿子了！但是我也是爷爷的孙子啊，是他嘱咐我必要时候拦着你，防止你和大伯干架！”

“我和他干架？干的哪门子架！”他单手叉腰，感到无语，从小到大，他碰到过他大哥一根手指头嘛！

“我爷说了，吵架也得拦着你！”谭言睁着无辜的眼睛说道。

“谭言！”

“你是我爸，爷爷是你爸，你有什么事你跟你爸说。”

“好，我跟我爸说，是你把笑笑弄丢了，你看他不把你屁股打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