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说,不就没惊喜了。”
芳妹坐在椅子上,女人立在她身边,羞答答地低着头,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瞄洪富两眼,像极了旧社会争当姨奶奶的丫鬟。
洪富觉察到不妙,站得笔直。
芳妹冷笑一下,继续说:“听说你在外面包二奶,我这妹妹觉得她比外头人要好,至少和三个孩子有亲戚关系,以后照顾起来更放心。所以她想和你认识一下,培养培养感情,这样我们离婚后,你们也能尽快在一起。”
洪富的脸越听越黑,话音未落,呵斥道:“胡扯!谁造的谣?是不是你!”
他不顾体面,指着那个女人,女人已经害怕得两腿发抖,她阿妈只说她姐夫有钱,可没说他会打人啊!
“站这干嘛,还不快滚,等着我动手吗?下次再让我听到,你看我找不找人打死你!”
洪富一瞪眼,洪如发都能吓破胆,女人见了更是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回到家就病了,一连做了几天噩梦,她阿妈找来个神棍给她看病,说这种情况是阴气太重,需要男人的阳气压一压。
大娘跑到洪家门口哭天喊地央求洪富娶了她女儿,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芳妹本意是让她们知难而退,没想到招惹上狗皮膏药,一粘上就撕不下来,气得躺在床上直摸胸口。
洪富在县城办事,洪如发还没到家,洪如玥抱着芳妹瑟瑟发抖,洪如财跑去找覃笑笑,说:“笑笑姐,有个老婆婆让我阿爸娶她女儿!我阿妈快死了,你快去救命啊!”
覃笑笑听得云里雾里,但在家门口隐约能听到哭嚎声,连忙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时洪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覃笑笑从他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中得知事情的始末,转身就跑去找钱桂花阿姨。
她是钱芳妹的堂姐,丈夫又是书记,这种利用封建迷信搅毁自家妹妹婚姻的事,她肯定会管。
果然她一来,三言两语就把大娘给赶走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洪富收到口信赶回来,几人一合计,决定提前搬去县里住,洪如发先住校,再做打算。
不久,洪富一家离开了小岗村。
大娘再来找事时,哭喊了半天也没人出来搭理她,有个好心人路过,说:“大娘,你没看到都落了锁吗?他们一家早搬走了。”
她傻了眼,拉住男人问搬到哪去了。
那男人立马觉察到她精神不对,手一推,匆匆跑了。
从那之后,大娘再也没出现过。
小学的最后一个假期,覃笑笑被林金洋接到县城。
自从林泉学和金晏如搬到镇上住,她便没去过县城,林金洋似乎也有意不让她去。
她跟着阿爸走进狭窄的巷子,左转右转看到一个矮小的房子。林金洋推开门,一股阴湿气扑面而来,她不由缩到他身后。
“笑笑,阿爸已经找好新房子了,今天就是过来拿点东西,我们不住这。”
她从他身后站出来,伸头看了看房间内的陈设,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衣柜。
“阿爸,你之前都是住在这里吗?”
“嗯。”他想了想,又说,“这就像你学习一样,背书是不是很累?做题目是不是也很辛苦?但你坚持下去了就会收获更好的成绩,阿爸呢想要挣钱,所以也必须要经历一些辛苦。”
“谢谢阿爸!”覃笑笑抬起头,乖巧地说道。
林金洋摸了摸她的头。
拿完东西,他们一起去新的住所,路过一条巷子时,一个女孩跑出来,和林金洋撞个正着。
“谁啊,走路不长眼!”女孩捂着头一看,不由睁大眼,“林,林老师?”
覃笑笑也认出她,惊叫:“姚兰!你怎么在这?”
姚兰长高了不少,但那张脸几乎没有变化,依然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明媚好看。
“姚兰?”林金洋同样疑惑,她不是去省城了,怎么在县城?
但她看到覃笑笑像看到鬼,忙把头低下来跑回巷子里,巷子尽头站着一个男人,赫然是她阿爸。
“阿兰,要吃饭了,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