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鲤开车回去的路上,姜修言突然给她打电话。
“小姐姐,你上回说请我和我们家宝宝吃饭,还作数吗?”
酒鲤这段时间乱得要命,完全不记得,嘟囔:“什么时候?”
姜修言那边好像在和什么人打闹:“呸!你自己不……什么时候都可以!”
“咱云姨最近身体怎么样?”姜修言回应地倍爽快,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
酒鲤这回想起来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请姜修言吃饭了,说:“我妈和我爸度蜜月去了,你要喝我妈炖的蘑菇汤,估计得等几周。”
“嗷。”姜修言说,明显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小姐姐你这两天是不是遇上感情问题了?”
幸灾乐祸的。
随后听到对面“咚!”的一声,他好像被揍了。
活该。
酒鲤正色:“小弟弟,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多管。”
“……”
姜修言闭嘴了。
符叙拿旁边的书往他身上砸,他嗷了一嗓子,心里肺腑,果然他旁边这位和电话那头那位能玩到一块。
一个赛一个嘴毒,还没靠近呢五脏六腑就能被毒烂了。
—
酒鲤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思考怎么给符叙一个答复。
她昨晚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晚上还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差点没跟着梦一块重生。
去超市买了很多柠檬、青苹果、葡萄,酒鲤近两天不知道怎么,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
下午下班高峰,她拐了一条捷径,车子到某一条窄路口,竟然碰见温妍。
温妍开着辆高调暗黑紫布加迪,后边跟着好几辆跑车,估计是要和朋友去哪个山庄玩儿。
车窗开着,温妍看到酒鲤,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不失恋了?”酒鲤说。
温妍“嗐”了声:“对感情的认真程度一个月就够了,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酒鲤福至心灵,又问:“你前男友,也是南大老师?”
温妍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学校那群理工教授?一个个被学术摧得残花败柳,看着都不养胃。我前男友是A大美院搞艺术的。”
这形容没谁了,酒鲤觉得她和符深说不定能玩到一块去。
“但艺术生嘛,他上个月要去南浔古镇写生,要和我一块,我对潮气犯恶心,不想去,就闹掰了。”
温妍说的毫不在乎。
她后边的朋友却看不下去:“温大小姐,渣女可不会分手一个月都忘不了前任咯。”
温妍恼羞成怒,朝酒鲤挥手:“不说了,拜拜,玩去咯!”
酒鲤笑了笑也挥手。
温妍的前男友确实不是符叙,她琢磨着这一条信息,手下一下一下地打方向盘。
心底像是初春河边岿然不动的巨大黑石上落下根轻飘飘的鸟类绒毛。
像是很多东西已然雁过无痕,她才初觉端倪。
酒鲤想到符叙的话——“不要对我心软。”
她回家洗了一盘青苹果,躺在沙发上慢慢啃。
流年不利,酒桑桑刚出门衣裳上就沾了什么腐蚀性物品,在屋子里骂街。
“她是不是有病啊?她随身带高锰酸钾液?还说赔我一条裙子,这是裙子的问题吗?死江衔月,她绝对是想借此勾引我!”
“……”
酒鲤觉得她和当代大学生代沟颇深,十分不解他们的说话逻辑。
酒桑桑翻看日历,今天竟然是上签,她扔了日历:“不准不准。”
酒鲤啃到第三个青苹果:“吃点酸的,下火。”
酒桑桑于是欢天喜地地过来拿走了好几个苹果。
“……”
晚上点了双份外卖,酒鲤吃了一份,另一份给酒桑桑在厨房放着。
她上楼去卧室,打开电视,看了好几部剧的第一集,都看不下去。
阖上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就蹦出来。
酒鲤又睁开眼睛,去楼下把小煤球的小号猫爬架大费周章地搬到她卧室里来,坐床边观赏猫爬树。
江泽那边的事总算不用她再劳心劳神白费力不讨好了,而闵时暮那边,他明日去海城,和她现在没有瓜葛,将来也不会再有瓜葛。
酒鲤不自主便又想起符叙,想起昨日他倒豆子似的说的许多话,模棱两可的,让人搞不懂。
剥去弟弟这层身份,她陡然发现,她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符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