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晚闻言顿时怒了,一把推开老鸨,撩起衣摆,噔噔蹬蹬的往楼上一路小跑,口中愤道:“爷是什么香的臭的都能近身的人吗?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跟爷抢人。”
话落,人已经到了二楼。
老鸨急的一路小跑的追过去,顺手重重拍在两个龟奴头上,大骂:“狗娘养的,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追。”
安素晚用力一踹,离楼梯口最近的一间房间房门被踹开,打里面战战兢兢的走出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精瘦小倌,看到安素晚,表情瞬间转换,笑意妩媚,扭着身子往安素晚身上凑:“哎呦,爷,您这么大动静,可吓死奴了。”
安素晚扫了一眼姿态绵软的小倌,身材匀称,虽刻意绵软,但步法矫健,左手呈莲花指形态捏着帕子想来搭她肩颈,但右手微握成拳,是练家子独有形态。
仅一眼,安素晚大喝一声:“滚开。”
听到动静后,房门渐次打开,十几个小倌从房内探出头来。
安素晚在这些小倌身上扫了一圈,心内暗道:“秋水馆果不简单,打眼扫过来,一排人中,竟有大半都是练家子。”
这时老鸨已经带着龟奴追上来了。
安素晚回头问:“清风住哪间?”
老鸨忙赔笑道:“小郎君,你且随老奴来。”
安素晚转向老鸨,眼神倏地凌厉起来,老鸨吓的后退两步,身上的肉又抖了抖。
唯一紧闭的房门从内打开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何事如此吵闹。”
安素晚看过去,说话的人身着白色中衣,头发凌乱,脸上睡意朦胧,眼下有青影,打着哈欠,显然昨夜劳累过度,如今刚刚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他身后站着一人,同样衣冠不整,身着白色轻纱中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像是忙乱中匆忙套上去的样子,发丝凌乱,一双眸子恹恹的,没甚精神,正是清风。
安素晚眼神微漾,忽然绽出笑意,遮住眸中神色,唰的打开折扇,脚步轻快的走过去,一副纨绔小公子的模样,笑道:“哎呦,你原来在这里,可让爷好找。”
说着,便越过前面男子,伸手过去拉他。
前面身着中衣的男子闪身挡在清风前,一双眸子看起来无比阴鸷,声音愈发阴冷起来,怒道:“自己滚开,要么命留下。”
老鸨忙追过来,隔在两人中间,堆起笑意对那男子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郎君年纪小,不懂咱们楼里规矩,打扰客官清净,实在对不住,老奴这便带小郎君离开。”
一边伸手去拽安素晚,悄声说:“客官,快些离开。”
安素晚挑挑眉毛,不服气,伸手拂开老鸨伸过来的手,怒道:“嘿,你个丑八怪,吓唬谁呢,爷今儿把话撂这儿了,今儿爷谁也不要,就要清风伺候着,识相的就滚开,还留命在这?爷怕你?”
那男子眯了眯眸子,鸢肩豺目,愈发骇人起来,强大的气场震的周围的看热闹的人悄悄往后倒退了几步,步形快如闪电,瞬间瞬移到安素晚身前,袖中匕首顷刻间滑至掌心,抵在安素晚脖颈上。
“杀人啦,救命啊,秋水馆有人要杀人啦。。。”安素晚大叫出声,声音因害怕变的尖锐,远远的穿透秋水馆大门传到八大街上。
身着中衣的男子眸中厉色凝聚,浓浓的暗沉之色笼罩在秋水馆二层楼上,显然这次真的动了杀心,手中匕首斜斜刺出,对着安素晚心口处刺去。
安素晚刚刚被眼前男子抵住喉咙,他骤然松手,安素晚忽的向地面倒去。
男人手中刺出的匕首落了空。
他目光阴鸷,紧步跟上,向着安素晚头顶刺出第二刀。
安素晚忽然在地上打个滚,眼睛根本没看眼前的男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哭起来:“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秋水馆有人杀人啦。。。”
门外几路追踪安素晚的人马懵了,想着那个江湖术士算的还真准,这纨绔小公子果然有血光之灾,同时心中大骂,活该,这般骄纵任性,人家不杀你杀谁啊。
然后几路互不相识的人马,分别跟自己人对视一眼,暗中商量,怎么办,要不要救她?
各家主人分别交代了,让跟踪,详细汇报她每日做了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过,有什么异常,也没说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啊。
救还是不救呢?
救吧,他们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出手救她说不清。
不救吧,那万一主人问起来,说人死了,主人追究怎么办?
几人正犹豫着,安素晚的哭声越来越大,呼救声几乎穿透整条街道。
惊动很多其他象姑馆小倌围过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清风原本站着没动,冷眼瞧着安素晚躲过两刀,巧是巧了些,可又不像作假,毕竟她只是躺在地上一味的撒泼打滚,并没有睁眼,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刚刚已经命悬一线了。
他犹豫一下,站着没动,看身着中衣的男子继续手执匕首刺向安素晚,低声提醒:“安静。”
这个声音压的很低,低的只有站在他身前不远处,手执匕首的中衣男子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