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天的这个时候。
我盯着他的面具,盯着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开口说道。
明天的这个时间,哥谭植物园,我在那把复制的账本给你。
“我们约好了,你不再继续深入,而我会好好保管它。”夜翼朝我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握手,我向后退了一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宽。“......好吧,那我不打扰你,顺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你既然都能查到我住在哪,又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讥讽地笑问他,今晚我们之间的对话充斥着火药味,我不想和这个蒙面的义警有更多交流,他也意识到我不像之前在互助会时那般好说话。
你就叫我名字就行,你应该一早就知道了。
我和夜翼对这件事都心照不宣。他只是沉默着从身后抽出武器,那上面似乎连着勾爪一类的东西,哥谭虽然不是每天都有像小丑越狱、□□火并之类的大事,但小偷小摸类的罪犯不会少,他估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朝我示意后射出勾爪荡到对面天台,而我只是目送那件黑色的制服带着霓虹灯照映的红光消失在夜色里。
锁上天台的门,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链上锁紧贴着门板大口呼吸着,试图缓解心中强烈不安感。
我无法相信一个带着面具的义警,但除此之外我已经别无他法。只要交出账本,在这之后的事情都会和我无关,我会回到正常的生活,互助会的事情会成为一个普通的事故,并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动。
但那个念头一直围绕着我,沿着骨髓和神经攀上心头——我应该继续调查下去,钱德勒为什么会认识那个我认知里完全不同的母亲,这也是我不安的源头。
我的视线顺着房间昏暗的光,转移到房间靠墙摆放的书桌上,笔记本电脑的电源键闪烁起待机的红光,让我一瞬间想到了约翰送我的礼物。
还有那个被“礼物”检测到的、互助会发送过来的文件。
平复下心情后,我坐回桌边,打开这个一直被我放置的软件。还是那个毛茸茸的驯鹿脑袋,驯鹿的眼睛紧闭,似乎在没有发现病毒时不会启动。我试探着打开邮箱,找到了之前发给我文件的邮件,再一次下载了那个视频。
驯鹿的眼睛又一次睁开,并且再一次挂上了深红色的提示框,同样提醒我检测到了下载文件的病毒。我打开软件的管理界面,回想起约翰跟我说过的使用方法,利用软件将文件隔离运行。
驯鹿图标在运行时便从屏幕上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个漆黑的小框,我刚刚导入进去的视频文件正在黑框里被读取、安全地播放。
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视频,而是一个用flash文件制作的可交互的影片,开头是一段很简单平和的、互助会的介绍,由钱德勒在自我介绍后简单描述了他建立互助会的初衷。
介绍结束后,则是可以自由选择观看的,关于互助会的活动照片和历史。
我看到了参加过互助会的莫伊拉、伦诺克斯,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了很早以前的、年轻的钱德勒。
他看上去约莫只有二十出头,因为时间久远,拍摄照片的设备并不是很好,所有的照片基本上都是曝光过度和红眼。钱德勒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现在的他大差不差的打扮,但脸上洋溢着年轻人的朝气,他手里拿着的塑料杯子,身后有个简陋的用系带扎在窗户上的横幅印着互助会的名字,旁边几位男男女女围绕着他,这似乎是在一个公寓楼里拍摄的。
比起钱德勒,我更在乎照片堆里的另一组照片。
这一组照片和之前拍摄似乎用的是同一个相机,同样的曝光过度和红眼问题,场地也在同一个地方,就连横幅也一模一样,显然这是在同一时段拍摄的不同人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我再眼熟不过。
是我妈,丽芙。
而她身边那个握着的手,一齐坐在折叠椅上的另一个人,留着短短的胡茬,还有一头棕榈油一样油光的头发,深绿色的眼睛和扁杏仁一样的嘴。我知道那是谁,那个我记忆中无比模糊的人。
他看上去也格外的年轻,但看上去年纪约莫要比钱德勒大一点,穿着一件灰色的背心,手上还有一大片纹身,看上去就像现在哥谭街边随处可以找到的小混混,只不过那双眼睛看着不像,和旁边的钱德勒放在一起对比他就像一只垂死的老狗,他只是握着我妈的手,两个人在镜头前显得有些局促,我妈的状态看起来很差,眼窝边都是深黑的淤青。
这是我的父母,以一种极度让我陌生的姿态呈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