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卡片是那位义警朋友留给我的。他们义警传递信息都喜欢这么藏头遮尾,但我还是读懂了这个单词里的含义。
从公寓电梯直达顶楼,我拿着房东专用的钥匙打开了通向楼顶天台的门。
这个门平时都挂着锁,也没有人会闲的没事跑到楼顶来,除了从来不走门的义警,也没有人会来天台活动。
想着这些我慢慢推开门,在老旧的排气管顶上半蹲半倚靠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夜翼。我喊出他的名字。你找我干什么?
“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夜翼在排气管上俯视我,语气没了之前的跳脱感,“你拿着它非常危险。”
哦,账本。我的手抚上挂在腰间的皮包,在思考如果夜翼真的动手来抢时我该如何反击后,放在皮包上的手又垂了下去。
我打不赢这个每天都在和疯子和罪犯搏斗的男人。我很清楚这一点。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他,据我所知你的活动范围都在布鲁德海文,布鲁德海文的警察不可能来哥谭抓黑面具,但黑面具随时可以派人把钱德勒杀了。
“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你,如果让黑面具知道账本在你手里,你应该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夜翼注意到了我护着皮包的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把它妥善保管起来,黑面具不会知道账本在我手里,而且会在适当的时候公布出去。我也会保护钱德勒,他不会被黑面具报复的,我保证。”
你们的保证我不敢相信。
我猜他听出来了我语气里的不信任,因为我看见他靠在墙上的那只手明显僵硬了许多。这群头顶着主角光环的人的保证就像是一张泡了水的卫生纸,哪怕是一根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地扯破。
“我们?”夜翼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很快他便意识到我指的是他和蝙蝠侠,“我和蝙蝠侠不一样。”
但不妨碍你们做的事情是一样的。我打断他,你们抓住那些疯子、罪犯,把他们送进精神病院和监狱,然后他们会越狱,继续他们的疯狂,周而复始。
“这并不是我们本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们为什么不一劳永逸,让问题彻底消失,对吗?”夜翼反驳道,“任何人都没有凌驾于法律之上制裁他人生命的权利。”
停、打住。我第二次打断他的话,无礼得让夜翼几乎要站起来瞪视我了。
我不想知道你们义警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无法去共情你的困境。回到账本上来吧,我可以复制一份给你,但我只有两点要求。
首先,别再把其他人牵扯进这件事了。
我不想再看到互助会的其他人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伤害,尤其是在这些义警出现后,一股隐隐若现的不安感一直环绕在我心头。
最后,在事情没有转机之前,钱德勒没有真正安全之前,不要现在把账本公开。
刚刚在巴德的车上我已经将钱德勒的想法揣测了七八分,他成为污点证人却一直不提供账本具体信息的理由很简单——他在向外面传达信息,尤其是黑面具,他在向黑面具宣告自己还没有把账本公布出去,这样他就可以安全的在牢房里呆到有人把他保释出来,那个人可以是黑面具也可以是其他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信息不仅仅是给黑面具看的,应该还有其他知道账本存在的人在关注着钱德勒的动向。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夜翼,虽然因为刚刚的事情我们俩之间的氛围有些不愉快,但他还是认真地分析道,“你说的没错,只要钱德勒不说,没人知道账本在哪,而黑面具也不能保证钱德勒没有将账本交给谁保管,所以他需要钱德勒活着。”
同样的,其他知道账本存在的人也需要钱德勒的账本,所以在账本没有被找到时,钱德勒必须得活着。我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所以绝对不能公开账本。
而且钱德勒还知道关于我妈的事情,我不能让他死了。
夜翼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忽的他抬起头来看向我,“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我盯着他的面具,等待他下一句话。
“你不要再继续深入下去了。”他的目光瞥向先前我走上来的天台的门,“事情到此为止,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