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我。
如果有很着急的事情不用太顾虑我。我说。前面就有个服务站,我正好可以去那买点东西。
他的手放在方向盘的喇叭上,手指握紧攥成拳,另一只握着方向盘边缘的手紧了又松。“没事,做完这一单我就不再做了。”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见他也没了想聊天的心思,于是安静地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手机上显示距离哥谭还有大概二十几分钟的车程,我这才放下一直紧绷的精神,有些疲倦地看向窗外。
连着两天通宵让我的精神糟糕透了,再加上火灾和浑身湿透的糟糕感觉,我心想着等会回到哥谭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会,闭上了眼睛。
先休息、然后再去处理钱德勒的事情和那个账本。
“我去做笔录的时候,他们告诉我钱德勒要被押送去重犯牢房等待传唤,”巴德突然开口打断我的思绪,“他们说钱德勒改了口供,说是要提供一个账本给警方,用那个账本来证明自己的是被陷害的,如果警方找到了他就能作为污点证人,并且警方会保护他的安全。”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心中涌起无数复杂的想法,更多是对钱德勒临时变卦的不理解。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钱德勒怎么可能会把账本的事情公布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布鲁德海文的警察不可能完全保护他不受哥谭那些□□的威胁。
或许钱德勒在我离开的这十几个小时后已经受到了生命威胁,所以开始寻求警察帮助?
还是说他知道我会找到账本,所以提前放出消息好让黑面具的人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
一时半会我想不出钱德勒这么做的理由,从晚上我和夜翼遇袭的情况来看,黑面具的人应该知道钱德勒手中有黑面具的把柄,如果他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来,黑面具也就没理由再留着他了。
巴德不清楚我的疑虑,他只是淡淡的评价道:“虽然我和钱德勒先生不熟,不过我并不觉得他会杀人--只不过我没想到在这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我叹了口气,抬起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眉心,连着两天的疲惫逼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只是敷衍地迎合他的话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震惊。
从布鲁德海文开车回到哥谭,南行的路和来时完全变了样,像是从热闹活跃的雨林跳回了沉闷灰暗的盒子里,但对于我和巴德来说,这里就是家的样子。
他把我送到了离公寓很近的公交站台,是我要求他这样做的,毕竟如果要遵守互助会的条约,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跃距太多了。
我下车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周围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巴德对此有些顾虑,毕竟我和他都知道这里的治安不能用差劲来形容,只不过在我的再三强调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后,他才放下心来开车离去。
我拿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正好碰上了从公寓里出来要去超市交接岗位的老头里夫,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在寒风里有些微颤的双手正不太利索的关上房间门,见到我时将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他的孙女已经睡下了,公寓的隔音并不算太好。
晚上好,里夫。我看着他将门锁好,等他侧过身来看我时才放轻声音朝他打招呼问候。
“你闻起来像是在臭鱼缸里泡了三天。”他皱着眉,看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水痕,在秋冬季想要快速烘干衣服的结果就是这样,潮湿的衣服蒸发出的水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在和巴德呆在车子里时还没那么明显,等呼吸了新鲜空气以后,那股潮气就变得很难忽视了。
抱歉,遇到点事。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里夫只是瞥了我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哥谭并不安全,以后别再这么晚回来了。”
谢谢。我含糊不清的应和他,里夫是我认识的最稳重、也最成熟的人,他情绪稳定,也从来不会因为琐事生气或者烦恼,无论任何事都能被他井井有条的处理完,对我来说他是我认识的最可靠的人。同时,他也是我认识的最一丝不苟的人,哪怕是和他的小孙女出门时,他那一团结似得眉毛也从来没有松开过,此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被关心的情绪实属不易。
“哦,对了,”在我打算上楼时,里夫突然拦住了我,“在你回来之前有个人敲了公寓门,我没看到是谁,但他把这个东西放在了门口。”他拉开公寓门后放消防斧的暗门,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漆黑又扁平的东西扔到我怀里。
“我想他应该是找你的。”里夫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苍白的胡子在鼻翼下边耸动了几下,随后转过头去带上了公寓门,沿着庭院花园的小道消失在夜色里。
等他走了以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打量起怀里这个黑色的东西,准确的来说是一个黑蓝色的、像回旋镖一样构造的硬质卡片,而卡片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单词。
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