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宵低声闷笑,果然是黎初安慰人的风格,对于之前那些不成熟的作品,被撕掉了,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只是在想撕下作品的人是谁罢了。
宋昭昭在旁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初初你安慰人都这么冷幽默,哈哈哈哈。”
黎初收回手,尴尬地摸了摸手臂,她明明在很认真地安慰...
三人在办公室等了大半节课,刘老师终于回来,带着拷贝好的监控视频:
“这两天路过展示橱窗的人很多,离得最近的一个摄像头被橱窗挡住了,头看不太清楚。”
“剩下两个摄像头倒是能照到全身,只是离得太远了,大家都穿着校服,背影也有一些模糊。”
“找起来估计会很麻烦。”
宋昭昭握了握拳头:“撕的人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黎初略一思索,“既然摄像头看不清,那干脆就引蛇出洞。”
见众人看向她,她不急不缓地说道:
“撕下作品的人应该是出于嫉妒心理,如此,就把展示橱窗的作品全部换成陈宵的,并在每个班宣传一番。”
“这样,撕下作品的人应该会再次行动。”
刘老师也肯定地说:“好,我也已经让保卫处把摄像头的位置调过了,如果再出现这种问题,就能找到人了。”
三人回到教室,陈宵把之前集训时的画翻了出来,
“这些是留在学校的部分,只有这些了。”
宋昭昭夸张地接过,接连赞叹:“这还少吗?短短两个月的集训而已。”
陈宵眼波闪了闪:“你之前不是在三中吗?怎么知道是两个月。”
宋昭昭接触到他的视线,也不回避,直接道:“哦,我听赵霁讲过。”
黎初随意翻了翻:“怎么还有十数张重复的画?”
陈宵认真地说:“有的第一次时画得不是很完美,会短时间内重复同一张,不断完善。”
“直到最完美的一张诞生。”
三人说着,趁着还没下课,将展示橱窗里的画全部换了下来并收好。
刘老师也在各班里宣传,展示柜里更新了作品,让各班的美术生借鉴学习。
第二天。
一天不到,刘老师就已经找到了撕下画的人,那人在画贴出的当天晚上,就戴着帽子遮掩着,把橱窗里的画全部撕了下来。
刘老师把陈宵叫到办公室,指着监控视频:“这个人,你认识吗?”
陈宵滑动鼠标,回放了几次,确认道:“是和我一同集训的人。”
高二年级,一起参加集训的人数并不多,加上两个月的相处,基本上每个人他都能叫出名字。
撕下画的人叫张帆,陈宵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张帆虽不擅长创作,却非常善于临摹,基本上能将原画临摹到95%以上。
他也曾向陈宵借过几次画去临摹,几次之后,陈宵劝过他:
“绘画是思维意识下的控制训练,只单纯机械临摹不会有好的作品。”
后来,张帆应该是听了进去,也就没有再和陈宵借过画。
刘老师严肃地说道:“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会和他讲清楚情况,你先回去上课,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陈宵回到教室,翻开书继续自习,书中却多了个纸条,
【撕画的人找到了吗?】
陈宵扫过熟悉的字迹,嘴角勾起,提笔写道:
【已经找到了,别担心,班任在处理了】
写完,又加了个笑脸,丢了过去,黎初展开纸条,微微放下了心。
*
放学时间。
学生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陈宵收拾好课本,站起身欲从后门离开。
门外忽地堵住了一个人,他见是陈宵,气势汹汹。
“陈宵,我只是拿你的作品临摹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
陈宵刚刚注意到他的存在,就被橙汁泼了满身。
对方似是气急败坏,“这下好了,我背了处分,拿不到保送资格,你满意了吧?”
橙汁顺着陈宵的发梢滴下,有些狼狈,陈宵却没管,甩了甩手,微俯下身,几近嘲讽地轻声回道:“临摹,你倒是会用词,偷别人的作品抄下来,再拿去卖?这也叫临摹?”
见陈宵手臂微动,似是要动手,张帆气势弱了下去,嗫嚅道:“......我画的,哪怕是临摹的,也是我的。”
黎初注意到门口的情况,没听清陈宵的话,只看到陈宵被泼了满身还没有回话,显然是被欺负了。
她把陈宵拉到身后,语气冰冷:“这位同学,你偷别人的作品,以为把原作毁了,就万事大吉,没有人看出你劣质的仿冒品了吗?”
“只有没有创作能力的废物,才会觉得抄袭是小题大做。”
陈宵在背后,勾着嘴角,无声地吐出一个“滚”字。对峙之下,那人落荒而逃。
黎初转过身,陈宵也垂下眼眸,头发沾湿,显得无辜又可怜。
黎初一时心疼,正要帮陈宵擦干净,旁边的宋昭昭已经拿着湿巾过来,直接动手擦下衣服上的黏腻。
陈宵闪过身子,接过纸巾,不露声色地拒绝:“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宋昭昭停下手,将脏了的湿巾丢掉,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洗手池旁。
宋昭昭打了一遍又一遍的洗手液,水流冲刷,手指已经有些通红,赵霁路过,不知看了多久,走到旁边,调笑道:
“这么爱干净?洁癖吗?”
宋昭昭转头,仍是灿烂地笑着:“是有一点点。”
赵霁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靠在墙上,递过擦手的纸巾:
“今天周四,要点草莓千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