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对,周四是草莓千层。”
说着,从口袋掏出纸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水。
又带点抱怨的语气说着:“要不叫上初初他们,我刚来,还有好多进度没跟上呢。”
赵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好啊”,跟在宋昭昭的身后来到了教室。
四人一同汇合,宋昭昭抱过黎初的手,半是撒娇半是期待:
“初初,我刚来,作业上有好多题目都不会,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毛茸茸的脑袋拱在黎初怀里,黎初也忍不住呼噜了两下。
黎初身上带着点茉莉花香,像是雨后清晨的香气,很淡,很冷,但又给人一种安心感。
身后,陈宵和赵霁迈着长腿慢悠悠地跟着,赵霁闻到残留的橙汁味道,忍不住调侃:“怎么?被泼了?”
放学发生的事他也略有耳闻,毕竟校园里,传得最快的就是八卦。
陈宵斜睨赵霁一眼:“一点饮料而已,洗洗得了。”
“不过你不懂,被人保护的感觉,嗯...挺不错的。”
赵霁轻嗤一声,咬了咬后槽牙,给了陈宵一个肘击,快步走向前去,远离了试图炫耀的某人。
赵霁和陈宵家住对门,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太清楚陈宵是什么性子,虽大多时候表现得温和有礼、寡言少语,但实则满腹心机,从来一点亏不肯吃。
小时候隔壁班的小胖子故意溅了他一身泥,第二天就“不小心”磕破了门牙。
这次倒反常地任由饮料泼了一身,自然是为了装可怜,让人心疼罢了。
四人前前后后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凉风吹来,吹散了初夏的燥热,也吹动着少女飘逸的发丝。
街道上,人来人往,四人随意闲聊着,走到路口,等待红灯闪过。
马路对面,有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妈妈,我在这儿。”
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站在对面用力地挥着手,四人旁边的年轻母亲也招手回应。
见两边车道暂时没有车辆通过,她抬步向前,迈出去两三步,忽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远处50米外的车转眼已经逼近,却被突然冲出的女人吓停。
女人愣在原地,脸色煞白,离得最近的陈宵没有丝毫犹豫,腿一发力,扑向年轻女人,将人抱入怀中。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周围的车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紧急刹车,一时间,刹车声也交织在一起。
陈宵躺在路边,只觉得手臂灼烧般火辣辣地疼,手背也被粗糙的石子划破了皮,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触目惊心。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他扶起怀里的年轻女人,女人眼眶泛红,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带着点哭腔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黎初最先反应过来,扶过陈宵的肩膀,手在陈宵眼前挥了几下,问道:
“身上有没有哪里动不了?头呢,刚刚有没有撞到地上?”
陈宵摇了摇头,刚刚因救人而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没事,只是摔了一下胳膊,应该是皮外伤。”
对面,小男孩见妈妈差点被车撞到,满脸是泪地跑过来,扑进女人的怀里,“妈妈,妈妈,你有没有事?”
年轻女人摸过小男孩的头,脸上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妈妈没事,宝贝别怕,是这个哥哥救了妈妈。”
转身,她微微颤抖的嘴唇接着说道:“谢谢你,真是太...太感谢你了。”
宋昭昭和赵霁也扶过陈宵的另一只手臂:“我们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黎初小心查看着陈宵的伤口,边清理边说道:“伤口还是挺严重的,得去医院处理,我陪你去。”
又看向宋昭昭:“你们先去店里吧,我陪陈宵把伤口处理好再来教你做题。”
宋昭昭摆了摆手,“没事,处理伤口要紧,题目明早再教我也一样。”
赵霁看着陈宵的伤口,无意说道:“怎么你最近这么倒霉,先是你爸妈,再是你。”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
医生给陈宵的伤口做了进一步地包扎,嘱咐道:“回去注意伤口不要沾水,容易发炎。”
好在检查了一番,仅仅是左臂擦破了一大块,不会影响之后的作画写字。
陈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冲了出去。
许是他不想那个男孩失去他的母亲,想到这里,陈宵突然感到心里一揪一揪,不知为何,他隐约有种和那个男孩同病相怜之感。
可自己的母亲明明安然无恙......
他想起了赵霁的话,两个多月前,那场差点发生的车祸。
“黎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