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内,太后端了一盏茶,却不饮下,须臾后便又放下,叹了口气。
“太后……”
文竹嬷嬷知晓太后又怀念皇后娘娘了,只能劝道,“太后,您莫要伤怀了,坏了身子可怎的才好?”
“唉……文竹,你说说,月月那样好的孩子,怎的便没了?是咱们独孤家对不住他啊……”
“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接着道:“三年前,皇上他们回来时告知哀家月月没了,哀家怎的都是不信。他们告诉哀家月月一家身份尊贵,皆为上神,你说,神不是脱了轮回么,为何……为何……都是皇帝那个混账!月月那般为他,他倒是怎样待的月月?”
“太后,皇后娘娘也是因着深爱皇上,再者,您这三年来,若非必要,连皇上一面也不愿见,这母子间哪有这样的?皇后娘娘那般孝顺,若是他知晓了,怕也不安呐!”
太后又叹了口气,道:“哀家又何尝不想好好待皇上,但一见他我便想着月月。月月虽只是哀家的儿媳妇儿,但你也瞧见了,待哀家是如何用心,怕是寻常儿女待亲母都不定比得,遂,哀家也将他视为亲子。可如今这亲子却……叫哀家怎能不痛心?哀家时常想着,若是皇上当初未将月月气走,月月如今是否便是安好?”
文竹嬷嬷立于一旁也止不住地惋惜,皇后娘娘那般好,却是命薄……
此时,门外一个侍婢匆匆忙忙奔了进来,也不知是甚叫她激动成那般,过门槛儿时竟被绊了一跤!
太后与文竹嬷嬷对视一眼,皆是不解。
文竹嬷嬷皱了皱眉:“怎的如此鲁莽,连礼仪都不顾了么?”
那侍婢过于地上,忙磕了头,“奴婢知罪!”
太后摆了摆手,“好了!何事如此惊慌?”
“回太后,皇上来了!”
“来了便来了,又非第一回,不见!”
文竹嬷嬷于一旁劝着,“太后,皇上毕竟是您亲子啊!见见吧!”
那侍婢怯生生抬了头,道:“禀太后,皇上……皇上他……抱着小皇子来的!”
太后傻了,文竹嬷嬷也愣于原地!
太后率先回过神来,忙道:“你说的甚?”
她不敢相信,三年前皇帝罢黜六宫,宫中妃嫔,皆被与了银两珠宝,赶出了后宫,她不阻止,因着她替月月委屈,也不想她的儿子强颜欢笑,成为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工具。至于皇位,到时从各直系亲王的子嗣中选,也不算乱了血统。但
将将她听得了甚,皇子?皇帝何时有了皇子?何人所生?
太后一时心中百感交集,既喜又悲。
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自是望着儿孙满堂,但如今说是有了孙子,却又忧伤,不过三年,皇帝对月月他……
不,孩子已然出生,那岂不是于一年前……
“去!将皇帝给哀家叫进来!”
“诺!”那侍婢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参见太后!”
太后拂了拂袖,“都起吧!赐座!阿陌怎的一块儿过来了?“
“方才下朝回了趟观星殿,想着皇上定会来寿安宫,便过来看看!”说着,看了眼独孤惑手中的襁褓。
太后也显然瞧见了,对着独孤惑道:“皇上,这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