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浴,染月着了件水蓝色的薄儒衫,没甚精神地趴于竹榻上,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还有几缕不听话的贴在面上。
自皇姐回神界已过三月,父皇与父后也不知何时会来。这三个月他提心吊胆,他怕,怕父皇父后同皇姐一样会怪罪独孤惑!
虽觉着自己很是没用,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独孤惑!
再者皇姐曾说父皇当初知晓自己与独孤惑的姻缘时已然很是生气,若是此次前来发觉他与独孤惑至今尚未圆房,再究其缘由,必定震怒!到时莫说独孤惑一人,父皇怕是要让整个儿穹苍国改朝换代!
想要瞒过父皇与父后是不能的,父后精通六道医药,只一眼便能瞧出自己身子是否有变化,遂,只能想别的法子!
父皇与父后要来之事,他尚未告知独孤惑与太后,一是因着不知父皇父后何时会来,怕太后早早地便准备了!之前太后可是念叨了长久,为何他的双亲不曾来参加他与独孤惑大婚。二是自己还未想出法子来应对父皇父后,告知了独孤惑也不过多一人发愁!
“哈……”染月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了!
今夜独孤惑也不会来了,从大婚后,独孤惑白日里有空会过来瞧瞧,夜里宿在凤临宫却是少之又少。他想,若非担忧被人议论帝后不和,独孤惑怕是一夜都不会来的!
起身伸了个懒腰,染月揉着眼坐上床榻,脱下外衣,他要睡了。待白日里独孤惑来时再同他说父皇父后要来之事吧!
迷迷糊糊,将眠未眠之际,忽听得门外唱道:“皇上驾到!”
染月一惊,“啊!”惨叫一声便从床上摔了下去!
染月嗜睡,且睡时不老实,从床上掉下来已不知是第几回了!
独孤惑在门外便听得染月的惨叫声,忙推门进去,一眼便瞧见了趴在地上的染月。
“月弟!”
他快走几步,伸手将染月扶起,好笑道:“你倒是好雅致,放着好好的床榻不睡,怎的,地上睡着舒服?”
见染月穿着亵衣,他便知染月已睡下了,方才在门外除了染月的叫声,他分明还听得了“咚”的重物着地之声,怕是宫人的报唱声将染月惊得掉下了床。
瞧着染月羞得连耳尖都红了,叫他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染月撅了撅嘴,嘟囔道:“挺凉快的!”
独孤惑笑了笑,将他扶至床榻上坐下,又倒了杯水塞入他手中。
“可摔疼了?”
染月摇了摇头道:“不疼,都习惯了!”
说的独孤惑忍不住笑了出来。
“惑大哥今日怎的来了?”
独孤惑搬了椅子对着染月坐下,随后道:“今日瞧见忍冬与彼岸从御药司出来,问了才知是你叫他们拿了药材,说是祛暑的。遂,朕批完奏折便过来瞧瞧你,可是病了,过了暑气?“
“我好好的,惑大哥不必担心。我拿药材是想与茶叶配了做些凉茶,这天儿是越发的热了,待我配好了分下去,叫大家也祛祛暑!再者,咱们也便罢了,身强力壮的,母后这些时日身子本不大舒服,若是再过了暑气,怕是要难受了!”
独孤惑看着染月,一言不发。
染月怪道:“惑大哥,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独孤惑笑道:“忽觉着有你来做皇后,真真是不错的!”
染月闻言心下一顿,微微苦涩含在嘴角的笑,若你是因着喜欢我爱我而同我说这样的话该多好……
“惑大哥说的甚话,既登了此座,定要担起此责,而母后待我如亲子,我自当要孝顺的!”
独孤惑点头道:“那此事便交于越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