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宝藏》开播前第七天，凌晨两点的"念想奶茶"后厨亮着惨白的灯。张念依把《丝绸之路贸易史》拍在操作台上，震得量杯里的珍珠粉簌簌洒落。

"这破书比奶茶店账本难啃一万倍！"她揪着假发包上摇摇欲坠的簪子，汉服袖口沾满了咖啡渍和荧光笔印。

后门突然被推开，许云离拎着工商大学的帆布包走进来，包带上还别着经济学系的徽章。他放下两杯特调奶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桌面洇出两个圆。

"青金石那章背完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画满愤怒符号的书页上。

张念依抓起奶茶猛吸一口，突然呛住——杯底沉着几块做成矿物晶体形状的椰果，每个都插着小标签：【Na?S?O?】【Cu(OH)?】。

"你有病啊！"她气得把书砸过去，"我一个中专毕业的学渣，背这些分子式干嘛？"

许云离接住飞来的书，指腹摩挲着被翻烂的书脊。他忽然解开衬衫第一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疤——那是他十五岁在重点高中借读时，熬夜做题被台灯烫伤的痕迹。

"知道我怎么考上大学的吗？"他翻开《贸易史》第0723页，边缘密密麻麻全是笔记，"把《国富论》抄了三遍，在地铁上背完了整本《经济数学》。"

他的指尖停在某段关于敦煌颜料关税的记载上，那里用红笔画了个奶茶杯的简笔画："你现在背的每个字，都比宏观经济学公式简单。"

张念依的睫毛颤了颤。她突然抓起马克笔，在许云离的镜片上画了个歪歪的猪头："少教训我！你当年中考——"

"数学37分。"许云离平静地摘下眼镜，猪头图案正好框住他的瞳孔，"借读那年，我每天只睡四小时。"

冰箱的运作声突然变得很响。张念依盯着他手腕上那道陈年的圆珠笔印——是长期伏案留下的茧。她鬼使神差地翻开他带来的笔记本，扉页上贴着张泛黄的借读证，照片里的少年眼神阴郁，和现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