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言车祸之后,温父为了安抚李家,就解除他们两家之间的协议。
温婉兮也被送出了国。
一切都都像什么没有发生过样子,靠时间维持着平静的假象。
瞿燕又回归了正常的学习生活。她提笔写下每一道题的解,可又在笔尖滑过纸张的沙沙声中听见了走廊里有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但每当瞿燕抬眼看去时,却发现走廊外什么都没有。
校史馆后墙的香樟树终于在三月抽了新芽,
这天瞿燕蹲在虬结的树根旁,指甲缝里嵌满潮湿的泥土。银质奖牌落入深坑时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像极了李子言钢笔尖叩击课桌的节奏。
"数学竞赛一等奖......"她望着坑底闪烁的冷光,突然想起去年深秋的午后。李子言把奖牌塞进她书包时,手指蹭过她耳垂的温度,"借你蹭蹭学霸之气,说不定下次就能考过那个书呆子。"
新芽的清香混着泥土腥气涌进鼻腔,瞿燕把校服下摆攥出凌乱的褶皱。沾着露珠的草叶划过手腕,那块永远不会走动的腕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急救室刺目的顶灯、消毒水的气味、白布下露出的一绺黑发,突然像冲破闸门的洪水将她淹没。
"同学?你在干什么"
瞿燕猛地抬头,看见教务处主任镜片后的眼睛。心里突然一惊,指甲深深掐进掌里,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嗓音说:"没什么。"
主任的目光扫过她沾满泥土的双手,最终停留在苍白的脸色上。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鹅卵石小径尽头,瞿燕才发觉后背的校服已经被冷汗浸透。树影斑驳间,她恍惚看见李子言倚着自行车冲她挑眉:"瞿大学霸挖坑的姿势真专业。"
心理咨询室的白噪音发生器发出细微电流声,瞿燕数着墙上挂钟的秒针。第七次咨询结束时,咨询师把评估表推到她面前:"最近还会听见那些声音吗?"
窗外飘来玉兰花的香气,瞿燕笔尖在"入睡困难"选项停顿。阁楼老式木床的吱呀声里,总夹杂着篮球鞋摩擦地板的轻响。上周值日时,她甚至看见储物柜玻璃上映出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这是新来的实习生小陆。"咨询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下次开始由他做你的日常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