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例不允许工作人员催促说重点,暮时也只能等待着这人说完长篇大论。
“我一看,看见锅里有一只小孩的手。我就想,也巧了,我还没尝过这种新鲜东西,就顺手拿走了。”
“……”
暮时的表情略微僵了一下,随后微笑着站起身,对这人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请您跟我过来一趟。”
此时暮时的情绪依然很稳定,只是把人带到偏僻点的地方后,一枪崩了。
触发警报后上级赶来,暮时站在尸体旁边举起双手,对看起来有点胃痛的人事部上级笑了笑。
“领导,那个,抱歉啊,能等我吃完饭再开除我不?”
听说这个事件后,蛇派甚至连夜从总局派人过来,直接把暮时拉进了派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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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最后就剩下技术部了,搞完顺便让领导载我们回去。”
暮时抱着猫走过去,叹了口气,
“每次去那边都有点毛骨悚然……算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狸花猫从暮时的怀里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迈着爪爪走到门前,超大声地喵哇哇哇地一通叫唤,
门打开后,祂站在门口低头看着狸花猫,语气依然是那副没感情起伏的样子:
“安静,你已经造成噪音污染了。”
“喵!”
狸花猫不屑地甩了甩尾巴,自信地向门内走去,随后突然小鼻子动了动,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本来高高竖着的尾巴突然耸拉了下来。
偌大的实验室一般的空间内,有无数人影穿行忙忙碌碌,却没有任何说话声,只有不知名的仪器轰鸣与有节奏的脚步声。
都是“祂”。
“语言是用来和其他个体交流的,但你动手指的时候需要说话吗?”
其中一个祂开口解释道,蹲下身摸了摸有些疑惑警惕的狸花猫,
“对了,你长的是爪子,动不了手指。我问你,你动尾巴和耳朵的时候需要喵喵叫吗?你就理解成,‘我’是一个巨大且四分五裂的生物的一部分就好。”
狸花猫很不爽——这个看着像人类的生物非常会摸猫,但是每次总是例行公事一般兴趣缺缺地摸两下就收手,好像多摸摸猫猫让祂吃亏了似的。
不过它倒是大概理解了,这些长得一样的家伙都是同一个生物,只是分成了好多个而已。
与能够迅速在个体间传递信息的虫巢文明不同,“祂”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生命,这里的“祂们”都只有一个相同的自由意志。
“过来一趟,蛇派的小姑娘,你的直系上级让我给你做思想培训。”
“啊?但是您二位不是……”
“没错,是方法论意义上的对立派。我支持践行程序正义,而那家伙显然是结果正义者。”
祂一边走着,一边平铺直叙地继续说着,
“你们蛇派都这样,但我其实并不讨厌你们这种片面的思维和冲动的行事。作为个体来说,你们显然拥有比我更加充沛而丰盈的人性。”
暮时倒是大概理解为什么直系上级一提到所长就表现得像深柜一样了,可想而知在辩论的时候突然被人用这么冷静的叙述夸一句,大概是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但是,思想培训是什么意思?”不过暮时还是没理解用意——就算这样,让对立思想派别的人进行思想培训,总觉得还是有些想不通。
祂没有说话,只是对准瞳孔识别门禁看了一眼。不明金属制的门从中间缓缓打开了,暮时好奇地向内张望了一眼,随后僵住了。
狸花猫突然弓起了身子,哈了一口气,像是也受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