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虫恐怕够不上一百只。”工头满头大汗地说道,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其实等这一批虫成熟,他有希望上去,但质量不过关、数量不足,谁都没机会上地面。
李阿南漠然,慢慢低下头,当初爷爷出去,他俩就从此断了联系,外面的人再回不到下面,外面的东西也寄不进来,相当于上下完全是两个割裂的空间。
“你们一直念叨的还引着四方争抢的这个傀儡虫母究竟是什么?”邹旎问道,“修炼傀儡术一定得要傀儡虫母吗?”
地黄经过邹旎这一阵儿的脱敏治疗,终于能隔着祁霁跟邹旎对答如流了,便解释道,“傀儡术需要傀儡虫,但是傀儡虫是靠傀儡虫母才能培育成功。”
邹旎想当然道,“上一个虫母丢了,你们再养一只不就行了。”
地黄气急,“傀儡虫母培育过程极难,且手段残忍苛刻,稍有不甚还会反噬,最近这一只是耗尽财力物力和人力才养出来,怎么能说培育就培育。”
邹旎对于生物的了解只剩高中那点稀碎的知识了,但也对自己的浅薄感到难为情,祁霁却在一旁接话,问道:“虫母是如何培育的?”
“需要活死人。”
一队人翻过一座山,终于瞧见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塔,那塔不知道有多少层,参天一般直直插入云层,邹旎震惊了,怪不得这边的门派叫凌虚塔,地界儿里还真有座塔。
“这塔恐怕上百层了吧,真够高的。”邹旎感叹。
“那是机关,实际只有五层而已。”祁霁一语道破,地黄还没自喜三分就破了功,遂闭嘴。
“你怎么知道?”邹旎随口一问。
祁霁笑答:“曾经来过,要不你以为白目星君的名号怎么在这儿都有。”
地黄挑挑眉,对祁霁这一说法不做评价,但心中还是不信。
越靠近凌虚塔,各路设置的关卡逐渐增多,加上傀儡防御和机关术,基本上是将整个凌虚塔及门下百姓周边守的固若金汤。
“地黄,你不得好死!你要将我们关到何时?”刚入了凌虚塔境内,就有无数诸如此类的谩骂扑面而来。
原来今儿地黄回来的不赶巧,赶上城里施粥,街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都瞧见了地黄这个罪魁祸首,粥也不喝了,馒头也不拿了,纷纷声讨起来。
“凌虚塔的败类,竟还敢回来?整个师门都为你蒙羞!”
这样的声音不一而足,有些更为恶毒,邹旎狠狠皱了皱眉,祁霁也对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感到难堪,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去找地黄时,那时也在卸粮,还分着好几批次,自打凌虚塔境内被围了,外来的食物兴许是进不来的,所以这些人的吃食应该是来自地黄吧?
吃着饭还骂着人,真是......
但是地黄却面无表情,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些恶意似的穿过人群,他从事发以后听过了多少谩骂,不过无所谓,只需要等他找到虫母回到师门,冤屈自然消散,这些辱骂只是破晓前的黑暗罢了,他受得住。
“这人谁啊?”突然大家不骂他了,像是有了新的目标,一众人将目光转向地黄他们身后。
一个缠着傀儡丝,浑身被灼烧到焦黑的已经称不上人的一个怪物,被扣押到地黄面前。
“大人,这人尾随了您一路,不知是什么来头,看着不像人。”扣押的人对地黄道。
那人已经面目全非了,不知是生前还是死后的灼烧,一点能辨认身份的信息都没有,只有满身的傀儡丝,像是和凌虚塔有些关联。
尽管被扣押住,但那人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蛄蛹,头的地方一直往前探着,地黄不知想到了什么,让手下暂时松开那个怪物。
不知怎的,刚松了桎梏,那怪物就猛冲向邹旎,邹旎吓了一跳,但是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好像没恶意——只见它将邹旎的手腕用它两根被烧焦的,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木棍般的手臂轻轻托起,整个头凑了上去,开始嗅闻邹旎腕间。
祁霁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