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卡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不再是反复起皮的人皮面具,这次他的脸已经修复完好了,不过当初审讯被打死的时候,大家的确没见到他的尸首,是归元剑派的长老出面主持,并通知大家人死了。
当时的真假且不论,但现在走过这么多遭,修真界的真相逐渐呈现在大家面前后,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云淡风轻地说一句他们都是好人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太迟。
“是你偷了虫母?”邹旎忽然福至心灵问出了这句话。
魁卡哼笑一声,仔细端详了一下祁霁,半晌才认出他是谁,“当然不是我,我有那本事,我的那俩傀儡还能叫你们给我影响了?”
说罢他俯身盯着邹旎,“不过我知道虫母在哪?”
祁霁推开他,“我也知道。”
魁卡挑挑眉,“哦?你知道?”
“叫你那背后的伪神出来露个面儿吧,躲来躲去怪没意思的。”
魁卡笑道,“你也别着急上火,我来呢就是叙叙旧,此间任务繁重,后会有期二位。”说罢他便嘻嘻哈哈地出了门,门外竟是那六娘,六娘嗔怪地觑了他一眼,嫌他耽误时间,“虫母可有眉目了?”
魁卡不甚在意地抚摸了一下脸侧,“不是说就在这寨中么,找就得了。”
六娘听她这话更加着急上火了,“怎么找?虫母若自认安全是不会突然现身的,寨中这么多人如何一个个找?”
“你也说了,安全时不会现身,那就让它察觉到周围环境不安全,自然就会出来,不过你说虫母不在方匆身上?”
六娘点头,“我跟了他这许久日子,一丝踪迹都无。会不会就是在地黄身上?”
谁知魁卡对这一点倒是很笃定:“不可能。”
六娘一愣,“外面不是都在传......”
魁卡笑出了声,他这一笑让六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总不该是空穴来风吧。
或者说,这事儿根本就是面前这人搞出来的?
魁卡在归元剑派那里漏了马脚,传出风声说是死了,结果一年不到,扭个头就来到了这儿,或许只有真凶才知道好人有多冤枉。
“行了,别猜了,先对方匆下手,若不在他身上,也能继续给地黄惹一身骚,何乐而不为,这下他头上除了欺师灭祖盗取宗门至宝,再加上一条弑杀同门的罪名,这名号又将响彻四方。”魁卡哼哼一笑。
离这儿大约二十里地的一座无名山上,一个毛头小子不知道拿了个榔头在挖什么,眼见脚下的坑越凿越大,他也挖得越发起劲儿,其实一开始他只是瞧见了几缕丝线,连接着树杈和土地,其上拴着一枚玉戒,摇摇晃晃地挂在空中,那丝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为了得到那枚玉戒,这小子想尽了方法,拿火烧,拿锄头挖断,甚至都用上了牙,皆无济于事。
树杈上的缠绕的高,他没法子,想着把地底下的挖出来或许就好了,结果,坑石是越挖越大,但丝线的末端还是不见踪影。
毛头小子朝旁边的空地上啐了一口,抹了把汗,挽起袖子打算重新使劲儿,刚一锄头下去,“锵”的一声,兴许是挖到了石头,锄头上竟裂了一道痕。
“嘿!我还就不信这邪了!”他抛开锄头,拿了块石头上了手,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很快他看到了丝线另一头,但是越挖他的脸色越发难看,直到一根手指从被包裹的丝线中伸出来,这小子才真正地有些慌了。
这团团丝线裹着的竟是个人!
没等他脑子想明白,腿脚已经带着他人连滚带爬地掉头下山了,连个家当都没拿。此刻那豆大的脑仁里哪里还有什么玉戒的影子。
山间一阵风吹过,吹拂这这丝丝缕缕坚韧的丝线,虫蚁刻意避开这个坑绕道而行,就连乌鸦也都不想在此地停留。刚暴露在空气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被丝线裹着的那具尸体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不知是自己动的还是风太大吹动的。
这件小事并没有影响到天通寨中的对峙,方匆誓死不退,拼着一条命要跟地黄闹个你死我活,用邹旎的话说就是个爸妈不给买玩具的小孩儿在那儿撒泼。
也不听人解释,对方解释了也不信,纯粹就是一个熊孩子。
打一顿就好了,但地黄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只是防御着,叫了一柜子的傀儡来护驾,徒留方匆在外围干着急上火。
等邹旎和祁霁赶到六娘房里,她的密室被打开了,石像也带走了,两人对视片刻,恍然大悟,那两位一开始打的就是地黄和方匆两败俱伤的主意。
“你知道那虫母在哪里?”邹旎说。
祁霁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原状,邹旎并未发现,她还在回想那个活的石像,究竟这些人要做什么?
“我听地黄提了一嘴,这虫母在山上,他还说山上活人不多,”祁霁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这几日山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自然的的事情?”
说起这个邹旎想起了那晚的人偶,祁霁听罢,挺直的眉峰终于深深蹙了起来,以一种难言的表情望着邹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