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戴维的眼神,没看到什么阻止的厉色,又加了一杯。
就这三杯啤酒放倒了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
代驾师傅看着空空的副驾,和后排被两个软趴趴的男生挤在中间的沉默眼镜男,欲言又止又言又止,最终还是言了:“三位老板如果不舒服的话随时停车哈。”
把大陈送进家门之后,路川似乎酒醒了不少,在电梯里甚至能自主直立行走了。
“嗯,太好了,每次我觉得要完蛋的时候,上天就又会赏赐给我一个机会。”路川呼出一口气,侧过脸笑得灿烂,“这就是它骗我在这行再多坚持坚持的手段!”
“这不是上天赏赐的机会,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电梯叫了一声叮。
路川缓慢地闭上眼皮,又懒懒掀开,不知道听懂了中国话没有。
好像没有。
戴维一开门,他就在黑暗中直奔沙发栽了下去。
“……酒量有这么差吗。”戴维也没急着开灯,就着窗外漫反射进来的光线去洗手间抹了两把脸,再出来看,人还是维持着大头朝下跪趴在沙发上的造型。
……怎么这姿势看着有点熟悉。
“争取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没个水花啊……我也好想当大明星啊!”
雕像说话了,把戴维从那个刚渲染出一半的回忆场景中拉回现实。他走到旁边坐下,鬼使神差地把手覆在人背上,没见有什么反应,也就硬撑着不抽回手,手指小心翼翼地点着。
“说不定就快了呢。”
“你就没有什么梦想吗?当大艺术家,大画家?还是我太痴心妄想,太幼稚了呢。”声音被吞进沙发垫子里,听起来迷迷糊糊的。
戴维仰面思考。
“如果可以我更想当一条狗,吃吃屎睡睡觉,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你很年轻,很有锐气,肯吃苦,这很好啊。你会出名,会脚踏实地走得很远,到时候我就指着开屏广告跟我的学员说,‘路遂川你认识吧,以前我和他住一起的。’”
雕像复活了,从沙发里把头抬起来。
黑暗中的一只红眼大兔子。
“只是住一起吗,再没别的关系了吗?”
呼吸停滞。
动作停滞大脑停滞胃功能停滞,就连外边的街道也都他妈停滞了。
“你敢吗?”
“你能吗?”
“你想吗?”
“你想吗?”
谁都不回答。只有醉酒的心脏跳动的咚咚声。
脑袋轰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
如果自己酒量也有这么差就好了。
……不行,喝多了就硬不起来了。
戴维放弃了抵抗,几乎要把天花板盯穿,任由小猫迷迷糊糊在自己身上压上重量,嘴唇被迫感受着小猫脸上的细小绒毛。
贴着耳朵蹭来微弱的猫叫:“等我走了,你可以睡我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