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二人就同时出门,一齐到了军营里。
就连消失多日的元无咎也久违地在军营里喊口令教武术。李黛清看着元无咎,嘴里不失对他的赞扬。元无咎像是感应到在她看她一样,突然间,往后一转,就跟李黛清对视了。
李黛清因为与陈相易和好的大好心情充斥着她的内心,于是她微笑地看着元无咎,同样也看着他身后正在刻苦训练的将士们。
李黛清倏地感到一些奇妙的氛围,尤其在元无咎的脸上,那忽然变化的表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元无咎转身前一瞬,李黛清看见他的表情蓦地变化了,就像突然得知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但他又忍住了。
脸色马上变得平淡起来,随即转身继续面向将士们,开始整顿军营。
李黛清觉得他很奇怪,莫非是他这几日在听雪阁遇到什么麻烦了?
于是李黛清在整队结束后,去找了元无咎。她出于好心,没有与他在军队里见面,害怕他的属下看见他们的老大这幅样子。
于是李黛清还专门找了一片没有人常来的竹林。
二人在这见面。李黛清也没有给陈相易说。
李黛清早早就在竹林中等待,看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出现到竹林之外的一点。
是元无咎来了。
天色渐晚,在这萧瑟竹林里显得尤其寒冷,但李黛清虽然身着单薄,但却不觉得有多冷,她想可能是这些天跟着陈相易学剑法的缘故吧。
可有一种冷,是别人觉得你冷。
只见元无咎从远处走来,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走进一看,李黛清才看清楚了原来他拿的是一件袍子。
他走到李黛清身边来,作势想要把袍子搭在李黛清的身上,李黛清一惊,身体由于排斥不由自主地往后错开一步。
元无咎知道李黛清做出的动作表达了她不想跟他接触的意思。
他哼了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多此一举。
李黛清出于礼貌:“你.......无咎......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最近被一个人困扰住了。”
“什么人?”
元无咎隔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说完眼珠就不动了,然后一直望着李黛清。
“什么?我.......?”李黛清的心脏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瞬间击的七零八碎。
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
李黛清的回忆被拉往好早好早以前,她只记得元无咎在回听雪阁之前递给她一束花。
但她完全当做了礼仪,对,就是最简单的一种表达尊敬的礼貌。
“对,是你。为什么你接受了我的花,却还是跟陈相易那小子走得这么亲近?”
李黛清一时诧愕,想不到元无咎这么大个人了,为何思想却跟孩童般单纯。
她小时候也一直以为,爱情就跟你送我花,我接受了,我们就在一起吧一样简单,其实不是的。
李黛清被气笑:“我只是觉得你的花很好看。”
“我不管!”李黛清无语住了,甚至不想跟元无咎多说一句话。
元无咎看见李黛清没有理他,颇为懊悔,有些担心自己的出言不逊惹怒了她。
不过他也不用怀疑了,因为此刻李黛清确确实实实在对他的行为思想感到不解。
索性他直接破罐子破摔,打算把他憋在心里从未说出口的话全部说出来。
他撕开他伪装的面具,露出来他本来的面目,那个不堪,那个懦弱,那个卑微的自己:“李黛清!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李黛清其实知道,从那天他在那件石室里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李黛清就知道。
“我不想装了!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说完他很神情地望着李黛清,想要得到李黛清的回应。
元无咎伸出一双手。
“抱歉。”李黛清道。直接忽略了他的手,然后直接转身就走了。
倒也不是因为元无咎的话语太过,而是怕元无咎会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今日又选在一个人少偏僻的地方,万一她抛尸荒野还真没人发现得了。
她头也不回,直直往这条道路的尽头走去,耳后还不断传来元无咎忏悔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那有什么用?一些话说出口,无论再怎么弥补,都没有用了。
也许元无咎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元无咎也停止了源源不断的道歉声。
李黛清回到村中的房屋里,她疲倦地躺在床上,倦怠地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一过,此事就翻篇吧。
大不了以后当做陌生人。
翌日一早,李黛清就出发前往军营了,听见里面发出慷慨激昂的斗志声,她放心下来。
走到营中,却迟迟不见元无咎的身影。
她不安地来到元无咎的营帐前,有几个战士们从她的身后路过,她担心地问了一嘴:“元将军今天训练的时候来了吗?”
“回将军,元将军昨晚就没回来。”
“嗯。”李黛清表面风轻云淡说道,实则内心早就地动山摇。
元无咎昨晚去哪里了?会不会我做的太狠了?
李黛清打算先静观其变,万一等到后天,元无咎想通了,他就自己回来了呢?
可是直到第三天,都不见元无咎的影子。
李黛清确信,元无咎就是离开了。本来以为他就算要离开也会带着兄弟伙们一起,没想到元无咎居然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但是来自听雪阁的兄弟伙们对看不见阁主也是习以为常,就算几天看不见人也没有多问。
就这么相安无事度过了几天,直到一个晚上,李黛清被隔壁的动静给弄醒了,她迷糊之间听见了杯瓷茶盏落地的声音。
“这么晚了,元无咎还没睡吗?”但也不会这么不小心把茶杯摔在地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