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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想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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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病床上坐着一位穿着疗养服的老人,面色有些苍白,但神情严肃,目光锐利。

“您让律师和我们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们您还是打算不管这个孩子?如果是这样,您打算拿时家的孙子怎么办?送福利院?”温程直接问道。

“你连招呼都不打?”张万丞的声音铿锵有力,听着不像是个身患重病的人。

“5分钟的探视时间不允许我废话,作为商人和重病患者,您必然也知道时间的宝贵,所以请您也别再绕弯子了,我们已经没精力耗下去了。”

“你不会谈判。”张万丞喝了口药茶。

“如果您再不切入正题,我就把时生放在这儿,转身离开。”

“我会派人把他送回你家。”

温程皱眉:“什么意思?他不是我的孩子。”

“但连蔷留的遗嘱是合法的,你是最合适的监护人。”

“我拒绝。”温程严肃地说。

“伦哲天资聪颖,原本我夫人对伦哲这个儿子寄予厚望,但伦哲长大后,却浪费了一身的天赋本领,还和不受时家认可的女人结婚,婚后行为也无改观,我夫人被他伤透了心,不再认他这个儿子,更别提时生这个孙子。”张万丞说。

“但您是认的。”温程抓住了张万丞话里的破绽,“您家大业大,房产众多,完全可以偷偷找一处房产抚养时生。”

“我握着时家的经济命脉,可我绝不违背我夫人的意愿,这是结婚时我就向她做出的承诺。至少她在世的时候,我不会让她觉得我对她不衷心。”

温程总觉得张万丞的后半句话听起来让人十分不适。

“什么叫……她在世的时候?”温程皱着眉。

“她癌症晚期,转移到骨了,还有至多一年的生命。”张万丞语气无波地说。

温程沉默了。

“不违背她的意愿,是我对她的承诺,所以她去世以前,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不会认回这个孙子。”

温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大概明白了……直接说您的计划吧。”

“她去世以前,时生由你带走,你当他的监护人,我们不会联系你,你也不要联系我们,怎么养他是你的事,与时家无关。”张万丞说。

“那贵夫人去世以后呢?您会把时生接到时家?”

“我会把他接到时家,同时,你养他花了多少钱,我会以三倍的数额还你,前提是你对他的花费合理有据。”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会让他去福利院。”

“让福利院特别关照?”

“时家不搞特殊,这是时家家规,时家人不靠本家,靠的是自己,混成什么样本家都不负责。”

“他是您的亲孙子,才5岁,您怎么舍得?”

“别的孩子能过得,他为什么过不得?”

“他从小就缺乏关爱,又接连被亲人抛弃,你不觉得这对他来说过于残忍?如果他因此产生心理问题,他该多痛苦?”

“痛苦?谁没痛苦?”张万丞觉得好笑,“哪个孩子没点毛病?哪个人没有心理阴影?人觉得痛苦是因为吃得太饱,人是靠吃饭活着的,想吃饭就别矫情,太矫情的人会饿死。”

温程无话可说。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年后,您会把他接到时家本家,还是把他扔到时家外面的房产里?”

“既然他不被我夫人认可,那他就不能回本家。我承诺养他已经是最后的让步,至于他,一年后会和保姆一起生活在某处远离时家的房产里,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仁慈了。”

“仁慈?这和抛弃有什么不同?”

“抛弃?违背自己意愿的分别就叫抛弃?你不觉得这叫法也是一种利己主义吗?”张万丞说,“人终归得离开家庭自己长大,有的人离开得早,有的人离开得晚,有的人主动,有的人被动。但有的人因此长大,有的人却因此偏执,这才是人和人的不同。不管怎样离开家庭,重要的是去长大,人可以对过去有所留恋,但为什么要过分留恋呢?过分留恋过去的人才会产生被抛弃的想法,过分在乎自己的人才会变得痛苦和偏执。如果他是这种人,那就算我把他接回本家,给他关爱,也不能改变他,能改变他本性的只有他自己。本性是天生的,是恶的,是藏在骨子里的,只会轻易被激发,不会轻易被改变。所以,如果他的未来是堕落的,说明他本性如此;如果他的未来是值得尊敬的,说明他忍受万难克服了本性。无论哪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家庭只是被强化了的概念而已,只是用来背锅的概念而已,你明白吗?”

“您的意思是,人们指责家庭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没本事?”

“不然呢?有本事的人从不指责别人。”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掺和您的教育理念了。时生是你们时家的孩子,既然你们觉得家庭无所谓,送福利院也无所谓,那我一个外人就不多管闲事了。”温程摸了摸时生的头发,蹲了下来,让时生站在地上,“时生,松开我吧,你爷爷会给你安排住处。”

张万丞说:“是的,现在福利院的条件已经很好了,住一年再接你回来,不是问题。”

时生趴在温程肩头,手紧紧抓着温程脖子后面的衣服。

“时生,松开我吧,我得走了。”温程心里一疼,咬牙说,“他们才是你的亲人,你得留下。”

“为什么我得留下?”

温程僵住了——时生又开口说话了!

时生冰冷的声音继续在温程耳边响起:“你不是可以养我吗?”

屋里的人怔住了,温程昨晚听见过时生的声音,所以虽然心惊,但好在有了心理准备。

瘦大妈刚被时生瞪过一眼,被时生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冰过以后立即对胖大妈露出了“你看吧,我就说吧”的眼神。

而屋内其他三人则一脸的不敢置信,尽管他们都知道这声音确实是一个孩子的声音没错。

张万丞意味不明地看了时生一眼。

“你嫌三倍的钱少?”时生还在继续说,“还是嫌我麻烦?”

“不是……”温程一时语塞,“我……”

“那你为什么不养我?”

时生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程的颈侧,温程却觉得颈侧一阵凉意。

温程吃惊于这个5岁的孩子为什么懂这么多,但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遗传了张伦哲这个天才的基因。

温程稳了稳心神。

“我们昨天谈过了,不是吗,时生?我没有这个义务,而且我也不想。”

“你怕郑钧?”时生问。

温程愣了一下:“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想一个人生活,但你有郑钧,有昨晚烤鱼铺那个女生,还有你通过电话的那些同事,你没办法一个人生活。”时生说。

温程惊讶了,自己和同事打电话大多都是在时生睡着时打的,时生竟然听到了。时生当时难道是醒着的吗?

“不一样,你懂吗?”温程按了按额角,“他们是我个人生活以外的人,我也一样,我也是他们个人生活以外的人。”

“我妈留下遗书让你养我,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天半,”时生忽然抬起头,温程的视线一下子撞入了时生的眼睛,时生也在看着温程,“我不愿意离开你,你真的想留下我离开吗?”

温程仿佛被时生暗如黑渊的眼睛吸了进去,一时盯着忘了移开。

突然,时生松开了温程,退出了温程的怀抱,“好,那我留下。”

“什么……”温程一愣,没反应过来,怀里就空了。

“你走吧。”时生没再看温程。

“好……”温程愣愣地应了一声,抱了时生一晚上加半个白天的怀里突然一空,他有些不适应,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那……我……走了。”温程看了一眼时生。

时生没再看温程。

温程慢慢站起来,又看了一眼时生,对张万丞说:“我托人给他预约了今天下午3:30省一院的心理咨询。不管您准备安排他去福利院还是其他地方,至少先带他去看一看心理医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打击太大,就算天性要靠自己克服,也要有克服的资本,资本需要积累,有些东西靠他自己消化太艰难,您帮他一把未尝不可。”

温程说完,转身和大妈们离开了病房。

瘦大妈问:“这孩子就留时家了?”

胖大妈说:“先去福利院住一年,然后再去时家,是这个意思吧?”

“是,”温程说,“今天辛苦二位了,我送二位回去。”

温程把两位大妈送回了居委会,然后自己回了家,经过三天的波动,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温程打开电脑查看邮件,一共两封,都是陈笑和赵挞发来的,赵挞是提醒他今天郑大老板因为他请假的事发了一通火,让他明天上班小心。陈笑也是提醒他小心,顺便告诉他会开完了,他那部分版块暂时没问题,只需要等中期和后期完成以后再微调。

温程给两人回了谢谢,打开昨天郑钧发来的新任务,点开附件开始着手新工作。

新工作页面的彩色标签很亮眼,看起来让人很烦躁,温程关掉了标签。关掉标签后的页面边角变得空白而空旷,让人很心慌,温程又把标签恢复了。

产品介绍的字体太小,看着密密麻麻眼晕,温程调大了。调大后的字体看着让人焦躁不安,温程叹了口气,索性关了页面,关了机,两手重重合上了电脑,顺势趴在桌上。

他沉默地趴在桌上,一直想要压制的问题总是冒出头:时生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在屋里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健胃消食片和药膏上。

忘了带这些。

他会和人说他受伤了吗?别人会发现他受伤了吗?他吃东西了吗?他去看心理医生了吗?他被送到福利院了吗?他……

“他需要我吗?”

温程拿起消食片和药膏,静静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抓起外套冲出了门。

电梯停在12层,他直接从楼梯跑下了楼,边跑边穿上外套,然后一路冲到小区门口打车到了白家老宅。

女管家看到是他,什么都没问就让他进来了,他顾不上疑惑,按记忆找到了偏宅里张万丞的病房。

“时生呢?!”他气喘吁吁地拉开门就问。

“走了。”律师站在张万丞旁边正在沏药茶,看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哪儿?省一院还是福利院?”温程顾不上疑惑。

“省一院。你不是说帮一把也未尝不可吗?”律师说。

“谢了。”温程转身离开病房,打车赶去省一院。

“一会儿把你爸叫来。”张万丞说。

“您真要改?”律师惊讶地问。

“我说了,如果他真的返回来,就改。”张万丞喝了口药茶。

“但您得坐6点的飞机去看夫人。”律师看了一眼手表说。

“那就让你爸现在过来。”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

温程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冲到了省一院,找到了预约的诊室。诊室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穿着西装的人,看起来不是保镖就是司机,而且也许是时家的人。

温程看了眼时间,4:30,时生应该已经进去一会儿了,不知道医生能不能让他开口说话,能不能看出他心里有没有什么隐患,一次咨询能管多少用。

温程在诊室外焦急地坐着,时不时起来来回踱步,他不知道自己在焦急些什么,总之就是焦躁不宁。

过了一个小时,门响了一声,温程赶紧站起来,门口两个人一直警惕地看着他。

门开了,护士走了出来,随后是医生,医生看到他时,对他笑了笑,用清柔的声音问:“您是温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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