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紧接着,云思浅再次扬起手臂,狠狠一戳。
又是一刀。
“几下,说不说?”
可是……谁会把这个讲出来啊!
谁会数几下啊!
指挥使有意刁难,男暗卫连反抗机会都没有,几刀下去,这条腿废了。
忽然一个少女暗卫抓住云思浅的手,知道劝不成,只好跪下哀求:“不要啊指挥使,这样会出人命的!!”
见状,几个暗卫纷纷表示不满,其中一位带头闹事的男暗卫,辱骂她滥用职权。
云思浅道:“暗厂男女平等,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你若不服,自己找蛊王做主。”
她说得轻松,可事实上,魏陵州从来没有管过这些事情。
暗厂这种地方,实力才是王道,如果是需要执行任务的女暗卫受了欺辱,逐林卫勉强还会管,但如果只是新来的,根本没有人权,弄死一两个也只是技不如人,更别提这种淫.乱之事。
眼看自己要疼死了,要死不活的男暗卫在地上蠕动,顶着个大红脸嗷嗷哭喊:“指挥使就能无视门规随便打人?我要告诉蛊王殿下!”
云思浅侧颜溅血,眸若寒潮,那张冷白面皮显得森然,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斜睨着可怜的暗卫,她薄唇微启,仿佛吐出无数冰碴子:“你去。”
“去告诉蛊王,我要取你的狗命。”云思浅说,“你看蛊王是杀了我,还是废了你。来人,拿东西过来。”
四五个暗卫端着托盘,狰狞的刑具摆上,使人看一眼都起鸡皮疙瘩。
训练室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到的人都知道是指挥使在对暗卫用刑,甚至还要阉了他。
这样的画面,朗缨在旁边看着,吃着酥糖,喝茶,悠闲自在。
剑拔弩张之时,大师姐佟颜走进来,正巧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又瞥了一眼满口酥渣的朗缨,立马凑过去,在她耳边絮叨了一阵。
朗缨嘴里的酥糖还没嚼完,维持着咀嚼的动作,表情从呆萌转为惊愕,一抬眸,竟看到云思浅又夹起一块烙铁,暗卫的脸被打得嘴歪眼斜,鼻骨都断了。
朗缨缓缓摇了摇头,眼眸泛起星星:“什么仇什么怨,下手真毒……”
正愣神时,刺耳嘶吼声再次响起。
朗缨和佟颜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就阻止云思浅。
三个女人拉扯,一个面若寒霜,另外两个生怕再惹出事端,急忙去抢她手里的刑具。
“住手!停下!”
“阿浅,冷静啊!”
“差不多得了,你就不怕蛊王怪罪吗?!”
争抢之迹,滚烫的烙铁坠落在地。
铁钳打在火盆边沿,滋滋拉拉的声音燃起火苗,被几个有眼力价的暗卫捧着木桶,浇灭了险些爆炸的热流。
好在有惊无险,事故发生及时处理了。
佟颜急忙下命令,让其他暗卫将那男的抬走,随即转身拍打云思浅,训斥道:“你啊,闯大祸了。”
云思浅不明就里,蹙起眉。
佟颜:“那个暗卫并不是奴隶,而是天仞宗黑河长老的儿子黑豹,因为崇拜蛊王,才来千蛊门谋事。”
云思浅一顿。
想到黑河是西澜城出名的财主,在天仞宗的地位不容小觑,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侧眸望向朗缨。
朗缨一脸无辜地眨眼睛,最终点了头。
很快,指挥使滥用职权对暗卫动用私刑之事传遍整个暗厂。
众人议论纷纷,许多阿谀奉承之人趁机巴结,都在为黑豹鸣不平。
其实如果玷污女暗卫之事不是黑豹,而是个没权没势的奴籍暗卫,指挥使杀了就杀了,但黑豹不一样。
他是天仞宗长老黑河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来千蛊门也是为了体验生活,连卖身契都没有签。他受了委屈,岂不是会引起两派矛盾?
眼看事情闹大了,佟颜找到燕东广,将此事的原委讲述了一遍,请他在蛊王面前美言几句,希望可以护短。
最后收到蛊王的命令,关于云思浅的惩处还需从长计议,不过要先小施惩戒,罚她在蛊师殿门口杖责三十,并跪一天一夜。
***
千蛊门派中,蛊师殿位于北方最偏僻的一处,表面看起来装潢简朴,保留了复古陈旧风格,四面墙壁灰灰的,坚实且厚,隔音极强,除了正中央的主殿,还有四间偏殿。
其中一间偏殿内部一块地板可以掀开,那是地下蛊室的通道口,每个人都以为魏陵州会在其余四间偏殿养蛊,但实际上,真正存蛊的地方在通道口以下,穿过密道,能看到各种材质器皿滋养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