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本想一早就去王英家,看看张文清昨日战果如何。不过他从早上吃过饭开始一直有事情,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情,可也让人走不开身,一直到了下午,太阳西移,他才闲下来了。正想去王英家找张文清呢,张文清来到了他们家。
虽然很激动,狠不得从他进门就开始问,但这会家里除了他们两个男子,还有自己妻主王月溪在家。
宋氏知道张文清脸皮薄,拉着他进了屋,都等不到两个人坐下,就问出了声。
“快和我说说,昨天你用了那一招,月英妹子是不是被你迷住了?”
张文清本来还正常的脸色,在听到他的问话后,变的有些不开心。看这他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你摇头的意思是月英妹子没有被迷住?”宋氏不信“这不可能,昨天看你抛媚眼,我都要被迷住了,她怎么会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张文清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越来越伤心,只怕他在说下去,张文清的眼泪儿都要掉出来了。
“哟,这是怎么了,我不问了,我不问了,你可别哭啊?”
宋氏怕人哭,避开王月英不谈,讲了好几个笑话,才把人哄开心。宋氏正准备讲下一个笑话时,王月英走了进来。
“姐夫,老远都听见你的声音了,你们俩聊什么,也让我听听啊?”
“我们能聊什么啊,不过是男人之间的闲话罢了。倒是你,回来那么早,是为了某人”宋氏本想说她是为了张文清才回来那么早,有心调侃又顾忌着张文清脸皮薄,把话转了个弯“说正事吧,你来干什么啊?”
王月英看着从她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看的张文清,对着他略微一扬头。
“当然是来找我家夫郎啊,不然能干什么?”
听到她这句话,张文清害羞的低下了头,宋氏看看王月英,再看看张文清。这女有情,男有意,本该恩恩爱爱的一对。怎么会他一问,张文清就伤心到落泪呢?
“找你家夫郎干什么啊?什么事情只能找你家夫郎做啊?说出来让姐夫也听听?”
“姐夫,我这是正事。”对着戏谑的看着她俩的宋氏,王月英怕他乱讲话“我要带他去看病,你说这事是不是只能找他去。”
“看病?”宋氏惊讶,从张文清来到现在,他没看出来他哪生病了?也没见张文清跟他表达过不舒服啊?
张文清闻听此言,也惊讶的抬起了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病了?
“他眼睛不舒服,从昨天晚上,不对,昨天下午我打猎回来开始,就一直眨啊眨。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就摇摇头。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带他去看病,可是太晚了,早上起来,我又去镇上卖肉去了。这会有时间正好带他去张大夫那里看一下。”
宋氏已经猜出来这是什么病了,追问了她一句。
“他这个病是不是只有一边眼睛眨,一边眼睛不眨?”
“姐夫,你怎么也知道?他是不是刚刚又犯病了?”王月英震惊的看着宋氏。“我还以为只有昨天那一阵,没想到今天还在眨。这可不是小事。”
王月英上前去,想要拉张文清出来。“不行这很严重,文清我们现在就走。”
宋氏拦下了她的动作。他可算是知道张文清为什么一副伤心的样子,这搁谁谁不伤心,你给她抛媚眼,她当你眼睛不舒服,当你有病,这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啊,”宋氏看着转过身的张文清,不用想肯定哭了,再转过身看这个罪魁祸首,还一脸急切的要带人看病。“他没事,好着呢。不用去看大夫,你要是没其他事就回去吧,他再陪我聊会天,就回去了。”
“真没事?”王月英疑惑“还是去看看吧,保险一点,就这种小病更要注意,最容易拖成大病了。”
宋氏觉得她再说几句话,他讲再多的笑话都把人哄不好了。
一边把她往外推,一边说道:“他好好的,你别乱讲话。”
“可是”
“没有可是,姐夫给你发誓,他绝对没事。快走吧你。”
等王月英走后,宋氏回到屋里,看着忍住泪水的张文清。走过去拉着他坐下。
“月英妹子她没见过什么男人,也不认识什么叫抛媚眼。她从前脑子不好,你们成亲她才好了起来,她这个人可能这一块还没好利索。”
“你听姐夫的,千万别把她的话放到心里,更不能因为这个整日里哭唧唧的。抛媚眼这招不行,姐夫再给你想一招,再给你想一招好不好?”
张文清点点头,期待着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想办法。
看着他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宋氏飞快的转动脑子,快速的给他想办法。用这一招不行,张文清是个脸皮薄的,肯定不能同意。那用这一招,也不行,王月英那个眼瞎的,连抛媚眼都看不出来,这一招她肯定又说张文清病了。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肯定行的招数。
“你给月英绣副手帕,绣好了送给她,这次她一定会懂你的意思的。”
送手帕,这能行吗?
张文清疑惑,他怕王月英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要是再向今天一样,把抛媚眼当作他有病,那可怎么办?
张文清犹豫不决,宋氏却是对他再三保证,这个法子一定行,让他安心绣着手帕,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他会适时的向王月英提点一二,让她不懂也要懂。
有了他的话,张文清放下心来,可绣什么又成了他的难题。
宋氏建议他绣王月英喜欢的,可问题是他不知道王月英喜欢什么啊。一直到离开王月溪家,他都不确定要绣什么。经过王溪家,刚走过去,就被王子期拉住。
“唉,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张文清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他还没有其他的动作,王子期已经拉着他走到了屋后,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姐夫,你能不能帮我绣一个手帕,就之前你经常绣的那个,蓝色的兰花。我接了一个绣活,人家点名要你绣的兰花,你能不能帮帮我?”
“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王子期把钱放到他手里“这是酬劳,你就当接了一个绣活。”
张文清把钱放回他手里,摇摇头拒绝了他,王月英给他接的绣活都是八百文以上的,虽然复杂些,费时久一些,但价钱高啊,有这种活,谁还会去绣那些十几二十文的小活啊?
王子期把钱又放到了他手里。“我知道你现在所有的绣活都是月英姐在帮你接,可我答应了人家,要绣一副这样的手帕。”
见张文清又要把钱还回来,王子期握住他的手。“姐夫,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都不知道,你绣的兰花,城里的那些小姐公子们可喜欢了。看着月英姐的面子上,你帮帮我。”
张文清摇摇头,坚定的回绝了他。他赚钱不过是为了把那二十两还给王月英,又不是纯纯来吃苦的。不过这个兰花样式的手帕,城里的小姐公子们都喜欢,想必王月英应该也会喜欢,他不如就给她绣这个吧。
原以为被他这般拒绝,王子期应该很生气。可王子期生气了但是没那么生气,气鼓鼓的看着他,然后把他递过去的钱,仍然放回了他的手心。
“不帮就不帮,钱不用给我了,它本来就是你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王子期跑回家了,留下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手里的钱,想不明白王子期今天是怎么了,又是喊他姐夫又是给他钱。算了,找个时间把钱还给他吧。
之后的几天里,张文清一边躲着王月英和王英绣手帕,一边还要找机会把钱还回去,忙碌起来,日子就会过的飞快。等他绣好了手帕,正准备找机会送给王月英时,王月英发现了手帕。
王月英只是早起找个绳子绑头发,在柜子上找了一通,找到了一副手帕,上面绣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兰花。
她拿着手帕走到床前,对着已经醒了,见到手帕还有一些心虚的张文清,问出了声。
“文清,这是你绣的?”
张文清笑着对她点点头,还没开口,她就先说话了。
“文清,你不能惯着子期,他就比你小一岁。他这是在欺负你。”
王月英看着他笑,痛心疾首。这帕子上的兰花,一看就是那个女人让王子期绣的兰花。王子期啊王子期,你恋爱脑就算了,我的话你当耳旁风也算了,你怎么能到现在还在欺负他。
“没有,我没有惯着他,他也没有欺负我,他还给我钱了。”
“给你多少钱?”
“十几文,我放到你给我做的小木盒里了。”
王月英找到小木盒,拿到床边。然后从自己的钱里,拿出五十文,当着他的面,放到了小木盒里。
“这是五十文,你把这手帕卖给我。从今往后,不许在帮他绣东西了。”
“他真没欺负我,也没让我给他绣东西。”
看着王月英不信他,张文清又解释道:“不对,他虽然给了我钱,但是我没有帮他绣。”
“我绣的不是给他的,是给你的。”
“那十几文是他给我的钱,但手帕是我给你绣的。”
无论他怎么解释,王月英就是不信。看着他拼命解释,王月英只觉得王子期当初给他的伤害太大了,他竟然这么怕王子期,甚至为了他说谎,把这手帕说成是给自己的。
“好了好了,我相信了,你再睡会,我先去锻炼。”给他盖好被子,王月英走了出去,她要去找王子期算账。她都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别人,他竟然还敢欺负他。
王月英先是绕着村子跑了几圈,然后再回来的路上,经过王溪家时,把王子期叫了出来。
“月英姐,怎么了?”
王子期刚起,这两天他姐夫宋氏回了娘家,烧饭的活就落到了他头上,刚被他爹叫起来,王月英就来了。
“王子期,你是不是还在和宋宴联系?”
王子期瞪大了眼睛,随后慌乱的低下头,月英姐怎么知道的,她不会告诉他娘吧。
“没有,谁,谁和她联系了,月英姐,我可听你的话了,从上回回来到现在,我就在家里,哪也没去。”
“是吗?”王月英从腰间抽出那方手帕,在他面前晃悠“听话的人,会让我夫郎给绣这个?”
“他不是拒绝了吗?”王子期惊讶“早说他给绣,我就不用绣了,真是的,我都送出去了。”
王月英收了手帕,挑眉一笑。“送出去了?”
王子期被她这一问,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谄媚的对她笑。
“姐姐,月英姐,我发誓我就去过一次,就去送了一回手帕,再也没去过。你别把这件事情往外说。”
“而且姐夫给我绣手帕这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当时真的拒绝了我。”
“拒绝你?哪这手帕哪来的?”
“我不知道啊!”王子期摇头“月英姐,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给了他钱,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收了钱,又怎么会不给你绣?”
经她这么一说,王子期想起来,自己那天是给了他钱。
“我给他钱,是把之前从他那拿的钱还回去。我真不知道他会给我绣,他那天拒绝了我好几次,他头都摇成拨浪鼓了,谁知道他会绣啊?”
“你说的是实话,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