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雁咬着筷子想了会,道:“不知道。”
刚刚宋颂端了菜就出去了,她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李尧月道:“快去灶房看看,让他一起吃。”
宋雁雁应了一声,放下筷子出去了。
宋颂把锅洗干净,将绿豆冷水下锅,看着灶里的火有点大,便撤了根木头,不然火太大,绿豆汤煮快了就不好了。
他才把木头上的火星子熄灭,宋雁雁就走了进来,她看见宋颂还在烧火,便问道:“颂哥儿,你怎么不去吃饭?”
宋颂抬起脸笑了一下,道:“我煮好绿豆汤再过去,等下尧月姐他们下地的时候就刚好凉了。”
宋雁雁走过来看了一眼,道:“这个慢慢煮嘛,你先吃饭,忙活一上午呢!”
别看他俩只待在家里,可也没闲着,宋颂领着她出去挖野菜,又去拔了后院小菜地的草,又做饭,可累呢。
宋颂连忙推拒道:“不用,我这会子不饿,你先去吃。”
宋雁雁觉得有些不好,哪能做饭的人没上桌子,她就自己吃上了呢。
她走过去拉着宋颂的手,将他往外拖,宋颂天生不善于拒绝人,加上宋雁雁力气实在大,他半走半拖的,还是去了堂屋。
周荃余光一直瞥着门口,听见脚步声,他才装模作样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夹辣子放进嘴里。
宋颂在李尧月旁边坐下,正好坐在周荃对面,动作僵硬,他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周荃的视线。
他又想起周荃救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以后指不定会如何对他,手都在发抖。
周荃看着宋颂一直不伸筷子夹菜,想了半晌措辞,才轻咳一声,问道:“你怎的吃稀饭?”
他这番话来的奇怪,桌上的人都抬起头,宋颂低着头,小声答道:“我、我爱吃。”
周荃干巴巴地“哦”了声,又过了一会儿,他装作不经意地跟胡正说话:“如果吃不饱饭,是不是身体会不好啊?”
胡正没反应过来,一脸懵地看着周荃,见对方眼神一直在宋颂身上,连忙道:“哦对对对,吃不饱的话就容易生病。”
周荃煞有其事地道:“看来还是要吃饱。”
宋颂头低的更低,手也抖得更厉害。
在他看来,周荃这是在点他,要他吃饱饭,不能生病了,否则就满足不了救下他的原因了。
胡正和李尧月一边吃饭一边笑,不过两人都没注意他们,倒是宋雁雁看着他二人乐不可支的模样,神色有些疑惑。
这一顿饭宋颂吃得煎熬,好不容易吃完了,他端着碗盘走进灶房时,额上汗都冒了出来。
李尧月帮着收了东西进来,没注意到他的情绪,道:“颂哥儿,这几日大当家帮我们收谷子,都会在家里吃饭,还麻烦你中午和晚饭多做一点。”
宋颂手一抖,盘子和碗差点落下来,李尧月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宋颂放好手里的东西,连忙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李尧月也没多想,她这几日忙着秋收,累得要够呛,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看他人的情绪。
*
如此过了几天,寨子里的田才堪堪收完,可农活还没忙完,汉子们拉着谷子到晒坝去晒。
才割下来的谷子若是不晒干,后头不好碾磨脱粒,晚上汉子们便会收拾铺盖睡在晒坝,以防下雨。
左右晚上不冷,汉子们体格强壮,睡个两三天不会生病。
至于妇人夫郎,就带着孩子去地里拾捡不小心落下的谷子,别看地里没多少,可捡完了也有几斤呢。
宋颂不是寨子里的人,去地里有些不合适,就在屋里教宋雁雁绣手帕。
等到晒几天谷子,彻底晒透后装入大瓮当中,今年的秋收便完了。
槐江山这边天气使然,一年只能种一茬谷子,不过他们这儿也不完全只吃谷子,还有玉米红薯之类的粗粮。
“雁雁!雁雁!”
胡正和李尧月是寨子里的大夫,秋收刚过就忙得不得了,屋里只有宋颂和宋雁雁。
这天宋颂正在给宋雁雁改针,就听见外头有人喊她。
宋雁雁搁下手里的针线,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大当家这几日怎么这样奇怪,天天喊我。”
宋颂没多说话,他不敢见周荃,这几日吃饭时他也找尽了借口,不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大当家。”宋雁雁走了出去。
周荃胳肢窝下抱着一个绿油油圆滚滚的东西,看着宋雁雁走出来,便把东西递给她。
他一边往屋子里张望,一边跟宋雁雁说:“镇子上有卖西瓜的,我多买了一个,跟你们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