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钰居住在皇宫,深入简出,即便是他经常找机会溜出去那也是各种不便,再加上皇帝给他找了宋沐风当师父,他的可活动范围和接触到的人就更加有限。
想要知道一些小道消息,那还得是唐素。
“小鱼鱼,”唐素亲热地拉着商钰的手,“八卦暂时没有,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趣事——”
商钰没有多少耐心,“快说。”
“这消息保证你听了心情好。”唐素咳嗽了一声,“你也知道我家和钱家不是只有一墙之隔么?她家的祠堂和我居住的院子挨着,我昨天就听到那边有动静,就偷偷看了一眼……”
钱家,商钰来了精神。
说起来,最初的时候,商钰经常到唐家去,还有一个原因,唐家的宅子和钱满家毗邻,去唐家可以顺便骂骂钱满,着实方便。
“别卖关子。”商钰有些不耐烦,“钱满又挨打了?”
唐素笑:“那倒没有,我听到钱明月哭着说她们钱家祖宗显灵了……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钱满那样的草包,她娘不会觉得她碰巧破了案就能脱胎换骨吧?”
商钰曾经不止一次地骂过钱满是草包,但是这两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刺耳,好像他已经下意识地把钱满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他可以说,别人不可以。
唐素也不行。
“一点都不好笑。”商钰板着脸赶人,“你走吧,我还要睡会儿。”
刚来不到一刻钟的唐素一脸懵:“……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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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满这天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已经是满屋阳光。
看日头应该时间不早了,钱满正纳闷呢,怎么也没人叫她吃饭?耳边传来母亲和父亲的争吵声。
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声音,但不很快两人的声音变得清晰,就像是就在耳边一样。
“钱明月,我不管是谁显灵了,我就是不准小满动刀子,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答应过的……”
“……哎我的夫君,你先别生气,你听我给你说啊!”
“我不听!咱们家又不缺钱,咱们好好的干点别的不好吗……半边人都是些什么人啊,妻主,我不想担惊受怕过日子啊!”
“……可是,小满她真的——”
“真的假的都给我打住!”刘楚玉一声怒喝,“咱们家你自己剖死人我已经受够了,我决不允许我的女儿再拿刀!”
钱满闭了闭眼睛,她收拾好自己走到前院。
刘楚玉看到女儿出来,脸上露出笑容,又恢复了他贤良淑德的摸样,“满满起来了呀,陛下不是说你这几天休沐,怎么也没有多休息?”
钱满打了个哈欠,“父亲,我肚子饿了。”
钱满坐下吃东西,母亲和父亲就那么一左一右,欲言又止。
吃饱喝足,钱满觉得应该就“拿刀”的问题跟他们探讨一下。
“父亲,母亲,我要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钱满说着从自己腰间的布袋中拿出了那把手术刀。
刘楚玉张大了嘴巴,一拳头打在了钱明月手臂上,“咱不是说好了不让小满碰刀的吗!这刀哪儿来的?好啊,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骗我是吧?”
关于这把刀,钱满早就想好了说词。
钱满深吸一口气,“父亲大人息怒,我对您绝对没有任何隐瞒,这把刀是母亲出事那天我在四重门后墙哪儿捡到的,我就是看着这东西刀锋锐利,用着还挺顺手的,就收着了。”
刘楚玉捂着胸口大出了一口气,“你拿着玩也不是不行,就是别用它剖死人就好……”
“父亲,”钱满打断了他,“这件事恐怕女儿不能听您的了,因为给七皇子开胸用的就是这把刀……确切地说,是这把刀给咱们家解除了嫌疑,而且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我曾曾曾姥娘。”
钱满一咬牙,继续胡诌道:“曾曾曾姥娘告诉我,这刀是一把神刀,要我好好用呢。”
刘楚玉发愣的功夫,钱满冲着钱明月眨了眨眼,母女俩心领神会。
钱明月在刘楚玉耳边低语:“夫君,你看看,这都是天意啊!先祖真的显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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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门嘉和小筑。
宋沐风和苏诚在饮茶。
很多年来,两人的关系不远不近,不定期的饮茶,下棋,小酌,似乎都成了一种习惯,大多数时候两人只是待在一起,言语交流不多,但是最近两人的交流明显多了起来,交流的主题是钱满。
“钱家先祖大概是显灵了。”苏诚懒洋洋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虞第一把天刀的所有者就是钱家祖上钱瑞音。”
宋沐风哼了一声,“如果真的显灵的话,也不至于钱家六代之内都没有能拿刀的人了。”
“这不就来了?这个钱满正好是第六代了,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人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安排她来审理司——”
“想得美,”宋沐风打断了苏诚,“既然钱家祖宗显灵,我也不能驳了先人的面子,不过她是不是真的拿得起祖宗的那把刀,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其实两人谁也不太信钱满真的有能力脱颖而出,七皇子这案子连钱满都能看出漏洞百出,两只老狐狸又怎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