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找茬是吧?快走!别打扰我休息!”
胡不忘干脆对着门口的微信二维码扫描,转了一千块钱。
“你把从夜店出来的人会买的药都拿给我!钱不够我转!”
反正也不是胡不忘自己的钱。
有钱收,老板这下是精神了,圆滚滚的身体跑去拿药时,异常的灵活。
胡不忘一只拿着满满一袋子的药,一手撑着伞,腋下还夹着给况知蓝带的伞,去寻找方便打车的位置。
他走到一处有休息长凳的地方,见到一个浑身湿淋淋的人垂着头坐在那里。
那个人的身形好像知蓝。
胡不忘好奇地走近过去。
此时,坐在长登上况知蓝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胡不忘。
此刻,他正好走到路灯下,黄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像是镀了层圣光。
“不忘?”
他看到胡不忘正朝他跑来,还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担忧。
“你去干嘛了,把自己弄得一身湿?”
况知蓝没有回答,就只是坐在这看着他忙来忙去,听着他唠叨来唠叨去。
“你傻啊!下着雨不会躲!”
“我发消息问你要不要我来接你,你不回!”
“你怎么搞的,衣服里全是水,还拧不完了?”
“还有你裤子也脏了!”
况知蓝见到胡不忘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况知蓝刚刚摔倒时,不小心沾到裤子上的泥巴。
“不忘…你是来接我的吗?”
况知蓝此刻的声音十分沙哑,说出这句话时,莫名带着几分悲凉。
胡不忘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你是来接我的吗?”
况知蓝依旧问着这个问题。
“当然啦!要不然我没事跑这里干嘛?这里偏死了,我还找了……”
胡不忘还没说完,面前的人便扑到了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
他还没明白这变故是这么一回事,况知蓝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还好,还有你…”
胡不忘过来时没有换衣服,穿着薄的睡衣,外面套件长外套就过来了。
因此他能感受到胸口那个位置被打湿。
况知蓝哭了?
“别哭,别哭。”
一双带着热量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况知蓝的头发,声音轻柔地劝着别哭。
然而怀里的人哭得更厉害了,身子不住地在颤抖。
胡不忘更加担心他这个状态了,因为哭得太厉害的人,会因为呼吸不上来,晕过去。
他吓得紧紧揽住况知蓝,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动作算不上专业,节奏甚至都是乱的。
“别哭啦!别哭啦!”
“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
况知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嗓子哑得更厉害了。
胡不忘心里莫名的有点心疼。
那个黑店到底对知蓝干了什么啊?
“别…离开…”
“好,我就在这里,不走,我哪也不去。”
“发…誓…”
胡不忘想起昨天自己也让况知蓝发誓来着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发誓我胡不忘就在这里陪着况知蓝,哪也不去。”
“加上‘永远’!”
“好,我发誓我胡不忘永远陪着况知蓝,哪也不去。可以不哭了吗?”
况知蓝的双手紧紧攥着胡不忘手臂处的外套布料,似乎在让自己平静下来。
“…还有…”
“嗯?还有什么?”
况知蓝突然将胡不忘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对着虎口位置咬了下去。
这一口使足了力气,誓要在这个位置留下不易消失的印子。
“疼!”
胡不忘吃痛,拼命地想将手从况知蓝嘴里抽离。
咬了一会儿,况知蓝送开了嘴,看着虎口上自己留下的“战绩”,满意地傻笑。
“你…这下不能…离开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况知蓝抱着手臂倒了过去。
胡不忘来不及抽出手臂,他焦急地晃了晃怀中人,低下身去听他的气息。
一阵平稳,又祥和的呼吸带着小声到不可察的鼾声。
哦,原来是睡着了。
*
第二天,况知蓝是在一阵强烈的呕吐感中惊醒。
他从酒店的大床上下来,无师自通地找到厕所。门都不关,便吐了起来。
胡不忘被他的动静吵醒。
他担心地走进厕所,见到况知蓝吐到连站都站不稳,吓得赶紧上去将人扶住。
“能走吗?”
况知蓝摇了摇头,也许是太久没经历过宿醉的感觉,他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胡不忘伸手随便在架子上扯了个毛巾,帮他擦嘴。
然而他的动作不算温柔,被那么一擦,况知蓝只觉得脸又疼又辣。
况知蓝将胡不忘擦脸的手推开,扶着他的手臂,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他整个人靠在胡不忘怀里,胡不忘也不觉得累赘,他只觉得怀中人好轻,不好好攥紧的话,就会倒下去。
将人护送回床上后,胡不忘替他盖好被子,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况知蓝脑袋一沾上枕头,便入睡了。
再次醒来,是被肠粉的味道香醒。入眼便看到胡不忘在认真倒着肠粉酱料。
胡不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早餐,还是他最喜欢的牛肉配蛋肠粉。
胡不忘抬头看到已经醒来的况知蓝,开口道:“我想到你起来会饿,买了吃的。吃完了吃点药。”
胡不忘将肠粉和酱料混好。起身去看老板给他拿的那一堆药。
“止痛的,解酒的,跌打酒……”
况知蓝安静地盯着找药的胡不忘,内心感觉到一阵温暖。
会担心他会饿,给他准备吃的。
会给他买药。
会在大雨天去接自己。
会陪着他哭。
一桩桩的事将况知蓝昨天因老爸的抛弃,而空荡的内心重新填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