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岩的毕业典礼后,我们踏上了旅行。
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尼亚加拉瀑布。
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个热门的观光地。但对我来说,它藏着一个年少的梦想——一个我以为早已被现实打磨殆尽,却在这一刻悄然苏醒的梦。
我们驱车前往瀑布的路上,窗外阳光明媚,初夏的加拿大空气带着青草的清甜。我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岁,在教室里偷偷看着桑岩低头做题的模样。那时候的我,哪里敢想象,有朝一日他会坐在我身旁,亲自带我来完成那个埋藏心底的小愿望?
车停在景区入口的时候,我心跳得飞快。不是因为瀑布的壮观,而是因为此刻我和他,终于从“过去”走进了“现在”。
站在瀑布边,巨大的水流从悬崖倾泻而下,像是整个天空都碎裂了。水雾弥漫在空气中,风裹挟着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大自然正在用最磅礴的声音低语。轰鸣声响彻耳畔,震撼人心,却又带着某种神秘的宁静,像是一种庄严的仪式,为我们这场迟来的重逢见证。
我被这景色震撼,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内心深处的悸动,并不全是因为尼亚加拉瀑布。
身旁的桑岩,缓缓转头看向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还记得吗?”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温柔的怀念,“你小时候跟我说过,你将来一定要来看大瀑布。”
我怔了一下,记忆潮水般涌来。
那是高中某个黄昏,他送我回家,我们随口聊起各自的梦想。
“尼亚加拉瀑布。”我当时说,“将来一定要去看看。”
我还记得,他当时没什么反应,似乎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后来,重逢后的一次晚餐,我又随口提起,在美国生活那么多年,居然一次都没能成行。
可我从没想过,他竟然记得。
我看着他,喃喃道:“你居然还记得……”
他轻轻揽住我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骄傲:“所以,我带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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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瀑布的方向吹来,水雾轻轻拂过我们的脸颊,像是一层透明的纱幕,笼罩着这个梦幻的瞬间。
我童年时无数次想象,有一天,会不会有人愿意带我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可我从未想过,那个“带我去看风景的人”,会是他。
“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一天我会和你站在这里。”我喃喃道。
桑岩低头看着我,眼神专注而深邃。
“我将来要弥补你生命中的每一个缺憾。”他说。
他的嗓音很轻,却像落在我心底的钟声,低沉而悠远。
我怔住,心跳加速。
“你不相信?”他反问,眼中透着一丝戏谑,却又认真得让我无法忽视。
我没有回答。这一刻,所有言语都是多余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近他,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把自己交付给这个让我等了太久的男人。
我们手牵手在景区里漫步。阳光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游人如织,但我们的世界安静如初。我们像两个刚学会恋爱的少年,在人群中悄悄牵起手,笑得毫无顾忌。
为了看得更近一些,桑岩带我乘坐了著名的“雾中少女号”。那是一艘直抵瀑布底部的观光船,船上的每个人都穿着蓝色雨衣,兴奋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