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御伸手扣上白颂竹的手腕,银链叮当作响,他却十分平静,开口道:“我家娘子心智不全,从前走丢过几回了,我总是不放心,便寻了链子将我们绑在一起。”
白颂竹没想到赵珩御竟然会寻得这样一套胡说八道的说辞,然而让她更绝望的是,大娘似乎也相信了这套说辞。
刚才微变的面色又和缓下来,反倒是同情起她来,叹道:“原来如此,唉…娘子实在可怜,幸好遇见相公这样好心的人,处处为她着想。相公和娘子的感情可真是好。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同我家那个老头子也是这样好地。”大娘想起了过去,浑浊的眼中带着一抹晶莹,她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娘子和相公也饿了,老婆子做了点饼子,吃些垫垫肚子吧。最近大雪封山,两位还是等几天再走吧。左右老婆子也是一个人,你们多留几天,也能给我做个伴儿!”
赵珩御正是这么打算的,即便大娘不开口,他也会找个理由留下。现在局势紧张,步步危机,没有哪个地方会比这个偏僻小山村更好容身。他笑道:“多谢大娘,这几日便叨扰您了。”
大娘走后。赵珩御转头对上白颂竹愤怒的脸,似乎诉说着她的不满。
“叫你娘子所以生气了?”他伸手去摸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若是没有那些人插手,你早就是我的了。这声娘子本就该叫你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他也不顾白颂竹是不是情愿,硬生生地掰过她的脸。
对上她愤恨的目光,赵珩御也只是笑了笑,自顾自地喃喃着:“等到了大裕,我们再拜一次堂,真真正正地叫你一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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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山,哪里都去不得,便又在大娘家又住了两日,为了方便,赵珩御随便扯了个名字,叫阿恒。又给白颂竹的取了个名字叫阿竹。赵珩御告诉大娘,他最近受了伤,这几日伤口有些感染,这才生了病。大娘朴素善良,找了些草药。如今赵珩御的身子倒是日渐康复,这倒是让大娘很高兴。
“什么?你们两个还没拜堂呢?”大娘微微诧异。
赵珩御一向笼络人心,这些日子同大娘快速熟络起来,倒真是像亲人一样。今日大娘突然问起他们何时成的亲,赵珩御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过这一句说的倒是事实。
“是的。成亲那日,来了一拨山匪将我家娘子抢走,我好不容易才将她抢回来,这才受了伤。”
大娘唏嘘:“阿恒待你家娘子可真是好,不过拜堂到底是件大事,少了这一步总是不完整。”
赵珩御眼眸微垂:“是。”
“对了!阿恒啊,你等等。”大娘忽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摸索着往身后的屋里走去。不一会儿,再从屋子中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包袱。放到桌前,大娘拆开包袱:“这是当年给我儿准备的,只可惜他还没用上,这些东西老婆子一直没舍得扔。”
包裹中露出了里面红色盖头,料子已经陈旧了,却十分的干净。大娘的手从上面拂过,感慨地道:“你们若是不嫌弃,便用这些拜堂吧。拜堂成婚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总是要做得圆满些才没有遗憾。”
赵珩御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红盖头,眼眸幽深,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不行,不能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白颂竹一拍了桌子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赵珩御,口不能吐言,却依旧说不行二字。
大娘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到了,急忙问:“娘子怎么了?”
赵珩御平静地抬眸看向她,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嘴边却扯出一个笑来,对着大娘说:“没事,阿竹她只是太开心了。”
这个混蛋仗着大娘看不见,又欺负她说不得话,行事便越发堂而皇之了!
“那就好!娘子不嫌弃便好!”
“大娘待我们这样好,我们如何会嫌弃呢?我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她了。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阿竹成亲。”他含笑地看着她,柔声道:“阿竹,你也很期待这次的成婚吧?嗯?”
白颂竹冷漠地看着他,赵珩御也只是笑,他似乎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目光贪婪地看着桌上的一抹红。
大娘一早便去邻居家借红纸红烛,为成婚做好准备。
赵珩御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拿着红纸,全神贯注的模样,似乎沉浸其中。剪完最后一剪,抖落多余的红纸,打开后是一个十分圆满的“囍”,唇边绽开一个满足的笑,满怀愉悦地看向白颂竹。
“好看吗?”
白颂竹无言,看着他的眼神中似乎在问他,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赵珩御似是没有看出来,抑或是看出来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