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薯片放在眼前看来看去,假装委屈地说:“大王怎么欺负我呀。”
其实一下子坐起身,打开薯片倒进嘴巴里,然后朝着邦妮打开双臂:“那没办法了,只好给邦妮大王出气了。”
邦妮手里的饼干就这么扔了出去,像是某种投球游戏,饼干之后是软糖,软糖之后还有其他的小零食。
每次五条悟都能等零食在无下限上弹了一下后,伸手准确地接住。
直到最后一包零食都被五条悟拢进了怀里,邦妮才停下动作。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五条悟像小仓鼠一样哼哧哼哧吃零食,看到一半忽然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啊,怎么觉得我会生气,觉得你要让我出气呢?”
五条悟嚼嚼嚼的动作缓缓停下,眼神幽怨地盯着她:“你不是叫了个野男人过来吗,要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打扰了你们,他也不会被我赶走,你要生气就生气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邦妮探身过去,伸手摸了摸五条悟的额头。
这个动作好熟悉,好像不久前她就这样试探过五条悟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她忍不住看了眼门口:“什么叫做他被你赶走,他本来就不会留下,怎么可能是被你赶走的呢,他自己会走啊。”
助理完成工作当然自己就会走的。
五条悟不说话了,很神奇的,心虚和理直气壮的两种状态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邦妮眯着眼睛,摆出你最好老实交代的表情,他就鼓着嘴交代了:“我只是稍微用了一点点特级咒术师的威亚,一点点而已,他自己想走的。”
可怜的弗兰德,为了高额薪水不得不应付她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小姐,现在还多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咒术师。
要不是他是老东西们派来的监视者,邦妮都要同情他了,她在心里用毫不抱歉的语气说了抱歉。
邦妮如同对猫猫闯的祸瞎了眼的主人:“既然只有一点点,那确实和你没关系了,他肯定不会怪你的,毕竟监控你也是他的工作之一嘛。”
五条悟领悟了她的话语中的解释,看上去一下子开心起来。
他一开心,怀里的零食就遭了殃,全都被拆开吃了个干净,中途还不忘拿着好吃的零食试图投喂邦妮。
只可惜每次把手凑过去都被会邦妮拍开。
邦妮觉得这人也是奇怪,她瞪他拍他,五条悟反而笑容越来越灿烂。
等五条悟吃完零食,娃娃们再次任劳任怨过来打扫卫生。
邦妮把人推开点,懒懒躺在沙发上。
五条悟也不觉得挤,就这么紧紧挨着她,长腿一伸同样瘫下去,脑袋一歪,就靠在了邦妮的手臂上。
邦妮瞥了他一眼,懒得把他推开,反正他肯定会重新躺回来。
她打开电视,随手调出一部电影,喊出一只娃娃钻进她的怀里陪她。
三分钟后,她低头,拍开五条悟莫名其妙开始戳她怀里的娃娃的手:“不要挡住我看电视的视线啊。”
五条悟悄悄换了个方向继续戳娃娃,幽幽地问:“有我陪着还不够嘛,邦妮酱简直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她抱着娃娃看电影呢,怎么一下子变成花心大萝卜了。
邦妮侧身看向他,正想说他要不干脆说完正事就赶紧走人的时候,五条悟笑容一收,很是正经地说:“其实我来是为了问问,邦妮酱有没有什么和朋友和好的好办法。”
“和朋友和好?”
邦妮被顺利地转移注意力:“你和哪个朋友闹矛盾了啊?”
五条悟仗着手臂长度,揽住邦妮的肩膀,带着她重新躺回沙发看向电视,边看电影边懒洋洋地回:“你认识的,家入硝子,我以前的同期好友,上次给你治疗过的医生小姐。”
的确很熟悉。
不论是上次见过就难以忘记的冷淡厌世脸,还是五条悟的附赠资料中有关于他们的同期生活,邦妮都记忆犹新。
出于对这位校医小姐的莫名好感,她没准备从家入硝子这个方向入手威胁五条悟,但关于她的资料也看了不少。
邦妮翠绿的瞳孔里倒影出电影画面,脸上丝毫不露破绽,不经意问:“你们怎么忽然闹了矛盾,上次看着感觉感情还挺好啊,大半夜都愿意卖你的面子过来治疗我。”
五条悟丝毫没有怀疑,戳着娃娃说出了他们当时的争执内容。
这触及到了邦妮的知识盲区。
她倒是耳濡目染过很多算计和阴狠的心思,也被姐妹们治愈过知道该怎么作为利益共同体去相信合作伙伴。
但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么复杂的关系啊。
这种夹杂着敏感的不满,幽怨但相互信任的感情,她可真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想也知道家入硝子的心结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开。
邦妮思考得脑子都不转了,最终忘记了她本来的想要了解更多五条悟人际关系的目的,郑重而安慰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要不你去试试诚恳道歉吧,这可能是最好用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