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觉得她上当了。
身边这家伙抱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撒娇哭诉自己有多可怜,但不仅看着一点没有和好友吵架了的惆怅,反而还十分雀跃。
身上的兴奋都快凝成实体,在沙发上翘着脚像是荡秋千。
明明超大一只,却是个小朋友。
邦妮感觉肩膀一沉,转头看,五条悟这家伙眯着眼睛笑,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居然靠着她的肩膀开始哼歌了!
这就有点太刻意了。
邦妮抖抖肩膀,把人抖掉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找朋友和好,难道是羞耻吗?”
五条悟抬起手指摇了摇:“才不是,我和硝子的关系好着呢,过去和她喝两杯不就和好了。”
“喝两杯?”
邦妮惊讶地看着他:“你喜欢喝酒吗?”
看不出来啊,他看上去确实很像是酒吧常客,但是邦妮莫名直觉他其实和她一样是没办法喝酒的,因为酒很苦啊,喜欢甜食的人怎么会喝酒呢。
五条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勉强承认:“好吧,我不喜欢,一滴酒就会醉了……”
别说喝酒了,闻闻都要晕乎。
作为最强,这个弱点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还是乖乖说了。
五条悟第一次见到邦妮,跟着她一路到达餐厅的时候,就看见她喝了一口酒之后露出皱巴巴的表情,显然是很不喜欢。
暴露弱点的确很羞耻,不过假装喜欢喝酒很可能会被邦妮连同酒一起讨厌,那还是说实话吧。
邦妮重复:“一滴就会醉了?”
五条悟忽然警惕:“邦妮酱,你要做什么!”
“咳咳。”
邦妮很是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医生小姐和好,不是说你的计划很需要她吗?”
“也不是因为需要她才想和她和好啦,”五条悟叹了口气,又自顾自趴上她的肩膀,“我和她,和杰,我们三个认识很多年了,只可惜……”
只可惜曾经满口正论,奉行强者必须保护弱者的咒术师忽然叛逃死去;曾经嚣张叛逆,最讨厌保护弱者理论的咒术师开始教书育人;曾经救死扶伤,看似听话实则一直默默反抗的咒术师从此不理世事。
他们两人其实不是决裂了,而是自从杰离开,心中的缝隙从未填平过。
五条悟知道家入硝子只是害怕,害怕最后一个朋友也因为反抗而死亡,哪怕他是最强,似乎也无法以武力推翻咒术界千年来的沉疴旧疾。
起码在家入硝子眼中不可以。
他想到这里,慢慢垂下眼,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抱住面前的女人。
却在下一秒回过神,立马从邦妮的肩膀上起来,顶着她迷茫的眼神跳了起来,目光胡乱扫过周围,随意找了个话题:“这是什么呀邦妮酱!”
邦妮看向五条悟手指的方向,微微一滞。
他指的是茶几下被她合上的图画本里,被夹在其中露出一页边角的小黑屋设计图。
这家伙,眼神怎么这么好,正好就看到这玩意儿了,她可是听到敲门声就下意识把本子合上了,这都能被发现。
邦妮以为五条悟是发现了什么才提到这个本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抽出本子塞进他的怀里,不听不看他,转头假装专心致志看电影了。
没想到五条悟刚刚脑子乱了一下,手上接过本子翻来翻去,实际上脑子都还没恢复好呢。
直到发现邦妮不理他了才回过神。
也没看本子的内容,只一个劲地问:“你嫌弃我了吗,怎么不理我,我刚刚没有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吧?”
就算是想抱上去,那不是没有抱到嘛,甚至都没抬手呢……
邦妮还是不理他。
五条悟只好嘟嘟囔囔地低头翻本子,翻过前面一大片的空白页,看到第一幅画中的具体内容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邦妮酱,你要养猫嘛?”
邦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五条悟指着戴墨镜的大猫:“这不就是吗,你想养的猫!”
不知道为什么,邦妮觉得有点好玩,这家伙搞不清楚状况却开口哼哼唧唧的样子,特别有趣而且可爱。
“嗯,差不多吧,”邦妮伸手点了点本子,故意逗他,“我确实准备养只猫。”
她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以逗到五条悟。
这只是一种本能,就像是猎手追着猎物,本能就知道该怎么将猎物逼入陷阱。
邦妮遵循了这种本能,哪怕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却笑着挑眉继续逗人:“怎么了,我不可以养猫嘛。”
五条悟想把本子甩开,又怕她生气。
第一次憋屈地蜷成一个大团子,在沙发上摇来晃去,用脑袋撞邦妮的肩膀。
别说,撞得还挺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