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助理。”贺珵禹忽然换了个坐姿,面向他倾身向前,脸上还挂上了那种欠欠的笑。
他警惕地往后挪动椅子,贺珵禹长臂一伸,握住椅子的两个把手,把椅子拉了回来。
沈初时身体紧贴着椅背,加上贺珵禹的手臂距离,两人离得不算特别近,可他现在等于是被圈在了椅子里,贺珵禹本身气场又强,那种霸道的侵略感让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为了避开危险,他的头只能尽量往后仰,没想到反而将最脆弱的脖子露了出来。
贺珵禹盯着曲线光滑的颈侧看了一会,才将目光移回到了沈初时脸上,“记性真好,居然能把我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沈初时:……,前面刚夸你阅读理解满分,现在又找不着北了?
这是重点吗?重点不是让你开船开慢点,别乱搞吗?
上课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
沈初时心累,有点理解老师教育熊孩子时,想要呕血的心情。
臭屁精!
“呵呵,我记忆力向来很好。”他决定暂时放弃抢救这个闷骚怪,“贺总该不会是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吧?”
记得的话,就不会做出给回扣这种有风险的事了,还跟沈恒川那只白眼狼合作,真看不出来沈恒川不是省油的灯吗?
笨,笨B!
他越想越气,脸颊都有点鼓了起来。
贺珵禹却像是很意外于他的态度转变,眼睛眯得更明显了。
“好,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他下意识地变得认真起来。
沈初时愣了愣,同样意外于贺珵禹态度的转变。
这人是不是抖M,要凶一下才行?
他假装还在生气,绞起手臂抱在胸前,别开脸,“考虑什么建议?我有说什么建议吗?”
来,重复一遍,确保你真的听懂了。
“船开慢点,别为了航速,忽略了危险。”贺珵禹回。
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不算低沉,但嗓音却很有磁性,配合地回答问题时,像是一种另类的讨好。
沈初时想要转回去的脸,又别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耳朵痒痒的。
“哦,我就随便一说,反正我出的都是馊主意,你爱听不听。”他的脸越别越高,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我就爱听你说馊主意。”贺珵禹松开了抓着椅子的手,“以后多说点。”
沈初时感受到椅子可以滑动,才将脸转回来,只是不去看贺珵禹的脸。
“我忙着呢,没空天天想馊主意。”他站了起来,“贺总,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下班了。”
“有事。”贺珵禹也站了起来,轻轻一捏,把手中的易拉罐捏扁了。
沈初时退后一步,“什么事?”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家里的沐浴露快用完了,该买了。”贺珵禹说。
“这些不都是家政的工作吗?”沈初时耷拉着脸。
“家政不知道我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你知道。”贺珵禹说。
沈初时咬紧后牙槽。
见鬼了,他还真记得,上周刚在贺珵禹那里用过。
而且他刚才说自己记忆力好,现在说不记得的话,为时已晚。
真是个比李行还狡猾的老六。
“不记得了?”贺珵禹问。
“记得。”沈初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待会就去给你买。”
买一百瓶。
省的以后又叫他去买。
“嗯,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贺珵禹肯定道。
沈初时:“……,你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我?”
刚才贺珵禹也是这么问李行的。
“夸你。”贺珵禹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