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我第一次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又没水又没电,想跟家里人联系,信息也发不出来。”
抱枕落在手臂上的力度并不算大,承受了几下来自抱枕的攻击后时满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拉。
杜施宁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顾不上两人姿势是多么暧昧,时满紧紧抱住她,低声轻哄:“不要哭,是我的错。是我没想到这次的台风威力那么大,也没提前告诉你要做什么准备。你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我不会有怨言的。”
他抱得很紧,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的凸起。好似要把杜施宁融入到自己的血肉里。
杜施宁撇着嘴,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好似被囚禁在一个牢固的鸟笼里,她被桎梏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杜施宁抬手捶他的胸口,抹去眼角的泪。她推开时满,神情别扭:“我才不会骂你。”
“那就是要打我了?”
时满把抱枕塞回她的手上,张开双臂,一副任由她处置的悲壮。
他没等到抱枕的落下,腰间霎然传来一阵刺痛。
杜施宁拧着他腰间的肉。
她纠正道:“我也不打人!”
时满身上没什么赘肉,腰间的肉更是少得可怜。杜施宁费了老大的劲才从他腰间拧出一小块肉。
她甩着有些酸痛的手指,心里埋怨着他的肌肉怎么那么硬。
时满倒吸一口凉气,埋头在杜施宁的脖颈轻轻一咬,留下个清晰的齿痕。
杜施宁猛地推开他,捂着脖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你干嘛?”
“反击。”
当着杜施宁的面,时满伸出舌头舔唇。狭长的双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一个普通的动作硬是被他做出了一种色情又暧昧的感觉。
唇齿间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杜施宁身上特有的味道。
心下一动,不知哪来的胆子又一次凑上去。
这一次他的唇还没来得及贴上,杜施宁捂住他的嘴。波光潋滟的双眸里染上丝丝羞意,她恼羞成怒:“你给我滚开!”
时满听话地坐直身子,全然是一副乖巧小狗的模样。
杜施宁还想说些什么,视线落到他满是伤痕的手上。脸上一滞,她拉过时满的手仔细观察起来,眉头挤成一个川字。
本就粗粝的大掌上在这次台风过后增添了许多新的伤口。手心、手掌,甚至指甲里都可见被碎石划破的细小伤痕。
她气急:“你去救援的时候难道没戴手套吗?”
“刚开始戴了,后面觉得不方便就摘了。”时满抽回手,没把这些小伤没放在心上。
不管是他现在这份工作还是以前的工作,受伤本就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这些小伤跟枪林弹雨中那些真枪实弹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杜施宁憋着满肚子的怨言,她想说些什么,又想到上次两人因为这方面的事情引发争吵,还是压下想怪罪的心。
两只冰凉的小手静静抓着他温热的大掌,柔软的指腹在粗糙的掌心上摩挲着。
电流顺着掌心带着酥麻感传入时满的大脑头皮,时满反手握住她的手。“别闹。”
“上过药了吗?”杜施宁问。
时满点头,这才开口解释起自己不在的原因:“原本我是想跟着救援队去沙化的,只是中途我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成功撤离了。”
他说这话并不是想向杜施宁解释什么,而是想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是没管她,他其实也想在能力范围内第一时间就去见她。
杜施宁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你没有休息吗?”
“我们有休息时间,只是我想着要是能早点结束手上这边的活说不定就能赶上去你那边。”
时满说得一脸轻松,脸上的憔悴却不是那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一段时间没见,他好像又比上一次还要瘦了些。脸颊两侧已经深深的凹陷进去,眼球深陷眼眶之中,眉骨在眼下投下厚厚一层阴影。
道不出心里是怎样一种滋味。杜施宁咬着唇,捧起他的脸轻声道:“你又瘦了。”
自从她认识时满以来,好像只要一段时间没见,时满就会瘦下些许。
她不清楚之前时满是不是也这样,但在认识她后,她好像就没见过他什么时候长胖过。
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吗?照顾她这样的人一定让他很疲惫吧。
时满把脸埋在她的掌心里,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手上。他勾唇低笑,“某人在评价别人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
“我这是正常花滑运动员体重!”
别看她这样,实际上她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她只是骨架比较小所以看上去比较瘦而已,真上称的话她可一点都不轻。甚至比很多女孩都还要重。
“不够。还是太轻了。你这样的体重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
“女孩子就是要多点肉才好看,最好是自然状态下弓起身子肚子能有一层小圈。”
杜施宁想象了下自己那个模样,有点不敢恭维时满的审美。
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不要,我还没打算退役呢。吃成那样你是要毁了我吗?”
“听上去很不错啊。”他弯起眉眼,脸上带着戏谑,“把你喂得肥肥胖胖的,多健康。”
“也不用担心哪天你突然出事然后熬不过去。”
说到这里,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
杜施宁愣了一下。
太瘦的人容易会因为一些疾病而熬不过去,有的时候肥胖一些的人往往存活的概率比瘦的人还要高。
他大概是想起沈初棠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初棠的体重其实也不算轻的了,只是跟正常的体重比起来还是稍微轻上些。
杜施宁心下一软,嘴角忍不住扬起。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我的bmi可是在正常范围内的,才没有那么容易出事。还是说你巴不得我出事?”
“我是害怕你出事。”
“在我去别的地方救援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哪怕理智告诉我你身边有林恩恩,我也依然控制不住的去担惊受怕。”
“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害怕万一我又一次地晚了一步,又一次的因为自大狂妄导致事情变得严重了,你……”
话语骤然停止,时满的呼吸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