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迈入这个熟悉的地方，杜施宁心里罕见的带着几分紧张。
她的身子不可见的绷紧，细长的手指攥紧成拳。
毛雨婷让所有人集合，向其他运动员做了个简单的说明。
“这位是杜施宁，是你们当中一些人的前辈。之前洲赛比完后因旧伤复发不得不离开我们。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她就重新回来了。”
杜施宁一眼望过去，队伍里的有着不少新面孔。心里不禁对毛雨婷的谎言感到好笑，也忍不住弥漫起一股自豪。
至少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也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去接触这项运动。
之前和杜施宁一起训练的人见到杜施宁回来，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情。
“施宁你终于回来了！”
“我差点就以为你要就此退役了。”
“施宁我好想你啊！”
不断有关心的声音从队伍里传出，杜施宁有些恍神。
底下的一些运动员在她看来大部分只是一群只有在训练完后偶尔会一起聊上几句的队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对她们态度不算冷漠，也没有亲近。可就是这样，她也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真切的高兴和关心。
杜施宁微微垂下眼睑，眉眼温和地舒展开。她轻声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回来就行。”
“就是，回来后我们陪你玩。”
毛雨婷一开始还很满意看到大家这份和谐的气氛，在听到玩这个字眼后她立刻拉下脸。
“还想着玩呢！选拔赛就快要开始了，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跳得什么样子。别等下跳得还不如人家杜施宁那就丢大脸了。”
“输给施宁也正常吧，人家本来就是我们这里最出色的。”
“就是。”
一群人笑着哄闹，心里还是默默打起精神。最强劲的对手回来了，说明她们之间选拔赛的竞争也会更激烈了。
一声解散，所有人立刻回归训练里。
看着她们认真的样子，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比平时还要严肃。毛雨婷无奈扶额，“怎么我下面的学生一个比一个不上进呢。”
“这不好吗？”
“好什么啊！都是学你和沈初棠的。一个两个表演没见得好到哪去，学习你俩的糟粕倒是一个不落。”
杜施宁抬首望天。
“算了，至少你一回来她们都开始有危机感了。”
“所以我是工具人吗？”
“怎么可能。”
这也只能说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
重新回到花滑队里，杜施宁总感觉有哪哪不对劲。
在按照毛雨婷的要求暂时完成了一部分的基础训练后，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擦汗休息。
毛雨婷走到她面前，习惯性关心：“刚回来是不是觉得不习惯？”
杜施宁点头，“有点窒息的感觉。可能是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都没有训练的原因。”
毛雨婷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双手叉腰无奈笑着：“你这只是单纯习惯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在外面耍习惯了，让你重新回来这里面肯定是跟进监狱一样没什么区别。”
杜施宁抿着唇，不吭声。她看着其他正在训练的人，脸上有着片刻的恍神。
“初棠当初是不是就是嫌弃训练太枯燥了，所以才偷偷跑出去的。”
“是啊。那孩子从小就是个不服管教的性子，偷偷跑出去了一次尝到甜头后就不愿回来了。”回想起曾经的事情，毛雨婷眼中挂着念想，“好在遇到了你。有你陪在她身边她才愿意安分的训练。”
杜施宁扬了扬眉，打趣道：“所以我不还是工具人？”
“……”
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毛雨婷轻咳两声，“这是什么话，你也是我的宝贝学生。我警告你啊，你可别试图学着她一样中途偷偷溜出去，小心我给你腿打断。”
毛雨婷一边说着，故意抬起手做出凶狠的表情。
鼻子发出一声轻哼，杜施宁没把她的警告放心上。
第一天刚回来毛雨婷没有立刻急着给杜施宁上高强度的训练，她先是确定杜施宁的身体现在是怎么个状态后再给她制定训练表。
“你这身体，哎。”毛雨婷看着上面各项数字，眉头紧锁着。“虽然没有倒退回非常差的程度，但要回到之前的状态也有排说。”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听到她坚定的答应声，毛雨婷满意地点头。“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态度。”
每个运动员都会遇到自己的坎，这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往往想要分出高低也是看这个。如果他们能够突破自己的瓶颈期打破内心的顾虑那么他们只会更上一层楼。
即便最后也没有获得想要的名次，至少他的声誉也不会差到哪。
毛雨婷没有频繁劝杜施宁回来的理由也是这个，她相信杜施宁作为她最骄傲的学生一定能重新回到赛场上。
中午休息时杜施宁拿出手机给时满发了一则信息。
【醒没？】
那头很快就回复了：【醒了。被子很暖和，早餐也很好吃。谢谢。】
杜施宁眨了眨眼，【午饭你想办法自己解决一下。我没那么快回去。】
【回去训练了？】
【嗯。】
时满发了个可爱的兔兔加油表情包。
杜施宁扬起唇角。
“怎么？给你那位男房东发信息？”毛雨婷端着饭菜，坐到杜施宁对面。
杜施宁收起手机。
“你不要告诉我你和你那位男房东有点不一样的关系。”毛雨婷现在一想到恋爱就怕。她不阻止她队里的学生谈恋爱，但是现在快要选拔赛了，她也是真的害怕再出一次沈初棠那种事故。
而且那人，偏偏是那人！
“怎么可能。我这种性格应该会没人喜欢吧。”杜施宁只觉一阵好笑，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多差劲，也没打算去祸害别人。
如果现实里真的出现一个男的跳出来跟她说喜欢她的话，她第一反应甚至会怀疑这人是不是诈骗。
“说不好呢。”
时满以前就经常跟在卢桑身后来看沈初棠训练，现在又和杜施宁有了来往。有没有点心思在里面还真不好说。
一想到这俩人来一个抢走她的弟子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这心里的火啊……
杜施宁笑着：“那我只能说那人应该去看看眼睛。”
“你就那么看不起自己吗？”
“这是对自己有着明确的自我认知。”
毛雨婷眼尾上挑，扬着眉：“胡说，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魅力。”
杜施宁浅浅笑着，随手把毛雨婷餐盘里的肉夹到自己碗里。
“欸欸欸，过分了啊。怎么能从我这里夺食呢？”毛雨婷连忙制止，亲眼看着杜施宁把那块肉吃进肚子里
杜施宁眸子微挑，脸上带着‘得逞’的小骄傲。
毛雨婷微微勾着唇，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一想到时满和杜施宁生活在一起她就控制不住拉下脸，不管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很荒唐。
瞧着杜施宁漠然的模样，她不确定杜施宁有没有认出时满。毛雨婷似无意地开口提起：“这么说起来那个男的好像也很久没来了。”
“哪个？”
“就以前经常跟着卢桑一起来看小棠训练的那个。在你那次比赛离开后他还来过一次。”毛雨婷说着，眼神上瞟紧紧盯着杜施宁的脸，不敢错过她脸上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