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问的祝爻问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也能猜到,她不想和极影多说什么话,看到她就烦。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她来救锦州城,锦州城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拜你所赐。”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害锦州城的心,锦州城的人能入轮回……我是要谢谢你。”
“至于我的父母,他们……是被逼迫的,自缢而死,你带我去昆仑山免了我的死劫。”
祝爻锋利的眸子剜了她一眼,严肃地道:“拿走上弦月,是你的主意还是他们的。”
“我……”极影到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她手撑着桌子,呕出一口血,神色怔怔,“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换了身躯,怎么会这样?”
“禁制下在你的神魂,除非你魂飞魄散,不然无解。”
祝爻把完全结冰的花拿在手中,寒意裹挟着这朵花飘到半空中,“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后不回来告诉我?”
“我没办法告诉你。”
极影狼狈地用帕子擦掉嘴边的血,恹恹地垂下头。
祝爻了然了,那次祝爻见极影思乡情切,于是准了她半个月的时间回家,到了时间后祝爻没有等到她回来,等到的却是她为了一个男人跑了。
现在看来,是极影遇到了那些人,也是那时候给她下了不能说的禁制,至于那个什么郎……可能和那群人脱不了关系,极影追过去是杀人的。
祝爻手指在空中一弹,飘在空中的花飞到极影手里。
“这是……?”
“可以缓解你神魂上的伤,你神魂坚持不了多久了吧?死之前,把这件事给我解决了。”
祝爻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玉佩,“拿走吧,这东西我拿着也没用。”
极影将玉佩拿在手里,听祝爻又说,“你伙同别人毁我阵法的事,我一定会和你清算,还有我转世这件事……和你的关系倒也不大,但是我们的账我会让你死前还清的。”
祝爻看向窗外,破晓的晨光将黑漆漆的夜色点亮,“回去吧,再晚点你父母就醒了,多陪陪他们吧。”
“事情我会查清楚,不会没有证据就找他们麻烦,你放心。”
极影装好玉佩,走上前几步,站在祝爻的身后,“师父,你会一直恨我吗?”
会吗……
祝爻有仇当场就报了,从来不将仇留到明日。
在她看来,恨一个人也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感情,报了仇之后那便忘了,连记住对方也不愿意。
恨一个人太累了,爱一个人也一样,祝爻对极影从未恨过,也没有过爱恨交织,只是起初有些怨再到释然……无所谓……
“不会。”
祝爻没有骗她,她确实不恨,欠她的祝爻会亲自讨回来。
“你有恨的人吗?”极影似乎不死心,追问道。
“现在没有,以后说不定。”
“如果以后有人也杀了你全家,你会恨他吗?”
“没杀之前会恨,杀了之后我不会。”
祝爻的心仿佛冰做的一样,冷若万年的寒铁,此刻的她又似阎王铁面无私地把极影的话一一堵死。
“好,我知道了,”极影疲惫地笑起来,可无论她怎么笑,这张稚嫩的脸上也感受不到半分笑意,有的只是将死时的油尽灯枯。
极影离开了房间,祝爻盯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际,“嗯,又有的忙了。”
“忙什么?”
谢言知醒了有一会儿了,他坐在床边没说话,边喝粥边听祝爻和极影的对话。
“还能忙什么,昆仑山要大乱了,锦州城也要大乱了。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吗?”
不劳而获……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没有。”谢言知直接地说。
“没有不会编一个,”祝爻捶了谢言知肩膀一下,谢言知捉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手包住,“怎么这么凉?”
“我手本来就凉,放开。”
祝爻却没有挣扎,她视线落在谢言知身上,见谢言知脸色好了不少,她放下心来,“你不去再睡会儿。”
“我不睡了,你一晚上没睡了,去睡会儿吧。”
谢言知睡眠一向浅,一晚上只有一两个时辰能睡着,其他时辰,不是在做噩梦就是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不用。”祝爻又不是谢言知这样的病秧子,她一个月不睡不吃照样精神。
祝爻抬起那只没被抓住的手,“把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