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显是临时受的排练,声音高低不一,前后不齐,动作也不熟练,双手抱拳,木剑卡在手间七扭八扭,后排的剑尖还不时戳到前排的屁股上,被戳到的人忍不住一踮脚尖往前蹭上一蹭,歪歪扭扭更是站立不稳。
这草台班子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可小动作不断当真是滑稽极了!
华书睁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她使劲绷着嘴角,想把涌上来的笑意压下去,就见一颗红红的脑袋从马车门口钻了进来,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脑袋一歪,脆生生地叫了句:“阿疏哥哥!”
华书这下子是怎么都压不住嘴角了,一把接住扑进来的红鱼儿,先摸了下她的小脸和小手,确认没有冻着,才心疼地责备道:“你风寒就好了吗?这么冷的天出来瞎跑,谁送你过来的?”
红鱼儿趴在她腿上:“安郎君和仲郎君说哥哥不高兴,让我来哄哄哥哥,他们说我来了哥哥就高兴了,”说到这里,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现在哥哥高兴吗?”
华书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女郎怎么能生的如此贴心可爱!
把红鱼儿团在披风里,华书眉头一挑推开车窗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华景、安荣和仲迢,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一副罚站的样子仿佛三座石山,看得华书又好气又好笑。
她捧着红鱼儿的小脸叹了口气:“唉,他们都把咱红鱼儿请来了,哥哥说什么也要给点面子呀。”
红鱼儿哪懂什么给不给面子的,她只觉得此刻阿疏哥哥捧着她的脸笑得很开心,阿疏哥哥开心她就开心,笑得像朵花似的。
华书终于露出笑颜,且主动下了马车,那边的三座石山也终于松了口气。
带着红鱼儿与十几个小儿郎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吃了饭,华书心情也越发舒畅起来,就是不知怎么的,今天格外怕冷,坐在那里捧着热汤小口嘬饮。
红鱼儿坐不住,这摸摸那扣扣的围着华书转圈,突然一扒脑袋凑到华书屁股后面,拎起她的披风呀了一声:“哥哥,你流血啦……”
“嗯?”
华书不解地回过头,只见披风后沿,腰部下方的位置上一片红痕,确实像是血迹。
可这是哪里蹭到的?
昨日穿这披风时,她掌心的擦伤早就包起来了,且如今伤处已经结痂,今早处置匪徒时她也没有去看,这是在哪里蹭到的血?
旁边的华景和安荣听到红鱼儿的话以为她受了伤,赶紧起身围了上来。
华书也疑惑地站了起来,想要好好看看这血迹是怎么回事,然而身体一动,只觉下身一阵暖流而过,整个人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