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上前,一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却抢先一步上前去与他搭话,在这座男子青楼前面,想也知道祁涟被误会成什么了,叶慈不再犹豫,直接走上前去,插在两人中间,不等华服女子惊讶,便抢先道:“他是我弟弟。”
那女子愣了一下,接着连声道“抱歉”,还要请叶慈和祁涟吃饭赔罪,被叶慈婉言拒绝了。
“慈姐姐……”祁涟在身后抓住叶慈的袖子,“外面好冷。”
叶慈忙脱下外衫披在祁涟背上:“抱歉,遇上些事情,一时耽搁了。”
她看着被雨淋湿的祁涟,像一条被人遗弃的幼犬一般,他身上没钱,连把伞都没法买,深觉自己这个姐姐做得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怎么也不找个地方躲雨?”想也知道赵明予混进雄青楼之前肯定也不会好心到给祁涟留下些细软。
“我怕走远了,慈姐姐就找不到我了……”
祁涟抬起头,眼中一片水色。
被人用这种眼神盯着,再硬的心都化成一滩水了。
叶慈帮他用衣袖草草擦了擦脸上的水渍,道:“我们先回客栈,别着凉了。”
她怕祁涟淋雨生病,心中焦急,却忽略了祁涟在看到她此刻的样子时,眸色一深。
双颊绯红,两瓣晶莹的嘴唇又红又肿,甚至还微微破了皮,方才赵明予见她进了雄青楼后便气冲冲地不告而别,祁涟用头发丝想都能猜出来是哪只狗啃的。
但此刻慈姐姐心疼的眼神不似作假,他心中甚是愉悦。
虽然能用真气蒸干湿了的头发和衣衫,但他硬是在雨中站了快一个时辰,之前不是没有人想来搭讪,但都被他仿佛要撕碎全世界的眼神吓退了,直到他瞥见楼阁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收起生人勿进的气场。
果然,又有人被他的容貌吸引上来搭话,他刻意装作可怜无害的样子,等着叶慈上来英雄救美。
当然,他的慈姐姐也没有让他失望。
他看着叶慈的背影,那眼神中的占有欲如有实物,一点一点地描摹着她的轮廓,最后落到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二人在客栈要了两间房,叶慈找小二要了热水,将祁涟安置好后,在热水池子里泡了好一会儿,连日赶路造成的筋骨酸痛这才舒缓了些。
洗完澡后,她用内力烘干头发,刚想出门去看看祁涟状况如何,若是真着了风寒也好尽快去医馆就医,然而她进卧房,便听到床铺上隐隐有呼吸声传来。
她看过去,只见原本铺得整齐的被褥此刻鼓起了一个大包,正随着人的呼吸节奏起伏着,很明显,里面藏了个人。
叶慈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在掀起被子的瞬间以手为爪,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小涟?”待看清床上人的面容,叶慈瞬间松开了手,惊道,“你怎么在这?”
祁涟几乎是引颈就戮似的伸着脖子,任由叶慈抓着,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泛红,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担心姐姐淋雨着凉,所以才来看看……”
叶慈失笑:“我身体强健,不过淋了点雨,自然不会着凉,倒是你,淋了那么久的雨,可有什么不适?”
祁涟乖巧地摇摇头,把脸伸到叶慈手跟前:“我没事,不信慈姐姐摸摸。”
叶慈将手背贴到祁涟额头上,触感却是一片滚烫,立刻惊道:“都这么烫了,这还叫没事?”
祁涟却恍若未觉:“嗯?可我不觉得难受啊?想来是因为慈姐姐在身边,所以觉得安心吧。”
他眼睛弯了弯,像是心情很好似的:“慈姐姐,你担心我?”
他伏在叶慈膝上,丝绸般的黑发铺在叶慈腿上,传来淡淡干净的皂角香气。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1)
叶慈立马嗔怪道:“说什么胡话呢,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担心你。”
一听到“弟弟”二字,少年脸上的笑容却陡然消失了,他坐起来,露出只穿了一层单衣的上身,那层单衣下,劲瘦的肌肉线条时隐时现,细长雪白的脖颈连着锁骨,仿佛一下就能扭断。
而此刻那截脖子上,印着明晃晃的五个指印。
叶慈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硬邦邦地说:“起来,我替你抹药。”
她刚要走,就被祁涟拽住袖子,那力度不容置疑,迫使叶慈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明明一样的动作,祁涟已经做过千百次了,可是这一次的意味却仿佛是那么的不同。
她总觉得,祁涟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刚要开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慈姐姐。”他不容置喙地开口,“如果我说,从小到大,我从未把你当成过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