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性情活络之人,总是如他胞弟李秩一般,不仅得父母宠爱,也得兄弟朋友之爱。
李稷不动,刘总管也不敢走。
可李稷已经立在此处,站了少说一刻钟,刘总管犹豫着是否要提醒李稷。
却听到常宁的声音,“云策,你爹常年作战,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治箭伤的灵药?特别是箭上有毒的。”
云策语带迟疑:“有是有,但不太好找,求着怕是有些艰难。”
常宁兴冲冲的:“告诉我嘛,我有急用。”
云策声音一紧:“你伤着了?”
“怎么可能,”常宁哼哼,“我给别人求的。”
箭伤,带毒。
李稷气势缓和了些。
刘总管笑道:“常伴读这定是给殿下求的,有心了。”
李稷微一颔首:“有心又如何?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功课上。走吧。”
刘总管隔着花木亭台望向常宁的方向,露出个会心的笑。
正要拔步走,却听到吵闹声。
……
张侍玉的伤,吃了回春堂的药,并不是很有用。
常宁决定再去寻些灵药来。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侍玉飞檐走壁的模样,还想再看一次。何况张侍玉心情郁郁,常宁看了也难受。
云策靠近常宁,凑到常宁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
“哎哟!”
一颗石子啪嗒一声滚落在地。
宋念辞手持弹弓,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干嘛呢?带我一个!”
常宁捞起那颗石子,嗖地扔给了他,“谁爱理你!”
宋念辞侧身,险险避开,就要往常宁这边来,“常宁,你都两天不理我了。不就看了看你的话本嘛,害羞什么?”
常宁不害羞都被他说脸红了,伸手在面前扇了扇,“你嘴好臭啊。云策,我们走。”
一回头,却见云策正呆呆地看着她。
常宁一拍他肩膀:“快走,愣什么愣。”
云策脸慢腾腾地红了,把常宁挎着的书袋取下来,“我给你拿。”
宋念辞眸子睁大,上前一把拍掉云策的手,扯着常宁书袋的一边带子,要往后拽。
云策哪里肯,拉住了另一边带子,怒喝道:“姓宋的,放手!”
常宁也叫:“你们俩快松开!我的书袋,书袋!要坏了!”
刺啦——
书袋落在地上,常宁的书和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云策和宋念辞一东一西,各自坐在地上,双目冒火地看着对方。
常宁咬牙切齿。
宋念辞要骂,就见云策蹭地站了起来,浑身肌肉贲张,以为是要来肉搏,连忙撸了袖子虎视眈眈。
在他吃人的目光里,云策拾起常宁的书袋,弯腰小心捡起常宁掉落的书,还小心地拍了拍灰。
常宁抱臂,已然和云策统一战线,满是愤怒地瞪着宋念辞。
宋念辞大恨,趁着云策还没收拾完,也跑过去捡笔墨。
最后一本线书静静躺在地上,云策和宋念辞手同时放在线装书上,抬眸对视,争着往后拽。
“我的!”
“我的!”
常宁大名还在书上写着,一看那天青色封皮,就知道是她拿来写功课的本子,怕被他二人拉坏,也伸了手去抓,“都让开,是我的!”
奈何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一时没听进常宁的话。
常宁一狠心,一边一个踩在两人脚背上,痛得云策和宋念辞一起松手跺脚,挤得常宁连连跌着往后摔去。
完了。
常宁紧紧护住宝贝功课,可不能让严先生指责她不写课业。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常宁听到一声闷哼,撞到的东西也软软的。
她一回头,恰对上李稷苍白无血色的脸。
不等刘总管开口,云策和宋念辞便跪了下来,“惊扰殿下,是臣等的过错,还请殿下责罚。”
云策声音很大,常宁被他一提醒,也反应过来,跟着就要请罪,却发现李稷的手还搂在她腰上。
常宁小声道:“殿下?”
李稷垂眸,看到常宁桃花眼扑闪,明亮水润的眼睛里,全然倒映着他的影子。
常宁担心他没听到,放大声又叫了一遍。
云策习武,耳力过人,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疑心自己看错了。
李稷已经放开了常宁,沉声道:“何故争执?”
常宁道:“一时气急。”
云策和宋念辞连连点头。
他们仨都没脸认,争得脸红脖子粗,就为了争谁拿常宁的课业。
李稷早已听全了,也愿意给他们些面子,眸光触及常宁微红的耳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那话本上写,常宁被人揪了耳尖,就什么都依着。而常宁的耳垂圆润可爱,咬起来像是汤圆那层软糯的皮,细腻绵滑。
“都回去吧,常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