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几个对他很满意。”傅锦摇头,“可是你想啊,端王府那一大家子,谁能应付得了?我才不去淌浑水。”
“不过,姑娘对平宁郡王,是有些动心的吧?”春兰有意逗她。
“放屁。”傅锦一骂人就有了精神,端起莲子汤连喝几口道,“以为本姑娘没见过男人?见一个动心一个?”
春兰看她有了精神,也笑了,笑着说道:“平宁郡王那会儿可是下足了功夫,又是偶遇又是写信又是送礼,他写的书信姑娘总是看了又看,他送的礼总能送到姑娘心坎里。”
“你懂个屁。”傅锦笑骂道,“他的字好,我才看了又看的,他送的礼为何总能让我喜欢?跟身边的人打听呗,估计是夏至那个嘴快的丫头透漏给他的,至于偶遇嘛,好不容易出趟门,总是能遇见他,还得耐着性子跟他客套敷衍,没话找话,唉,很扫兴。”
“知道姑娘主意硬,可平宁郡王难得,我们几个本想劝劝姑娘,秋月给拦住了。秋月说,自从平宁郡王有意提亲,那韩夫人就着意结交端王妃,原先不过是点头之交,短短月余已是情同姐妹,秋月怕姑娘嫁过去后,两头受气。”春兰说道。
傅锦愣了愣,叹息道:“原来如此,她对我果真是处处提防,时时算计,想方设法得为难。”
“秋月说,姑娘就算愿意,那位也得从中作梗,所幸姑娘有主意,坚决不嫁。”春兰说道。
傅锦没说话,将汤碗搁下,僵坐着怔怔出神。
身边的人扭头看她一眼,起身来到她面前,一手抚上她头顶,笨拙得揉揉她头发,另一手拍拍她肩,荷叶清香来袭,她微闭了眼,轻轻靠住了他。
她靠了一会儿,慢慢坐直身子,眼圈微微泛着红,吸一下鼻子轻声说道:“咱们回去吧。”
说着话起身握住他手,牵着向里。
进了垂花门,他说声回澜院,挣开她手快步走了。
傅锦看着他背影叹口气,对春兰道:“小傻子竟然知道安慰人。”
春兰扶住她笑道:“可不,刚刚那一瞬间,奴婢都有些糊涂了,觉得那不是王爷,可分明又是。”
傅锦摇着头笑:“跟磐儿一样,有时候就是个小大人。”
回了澜院略坐片刻,写好两张便条掖在袖筒中,出后门进后花园,绕行到隽清阁。
进了隽清阁,抽出一张便条递给司官,上面歪歪扭扭四个大字,隆隆,过来。
司官不明所以,他说道:“彭将军。”
“这个字条给彭将军,对吗?”司官试探问道。
他点点头,大声说对。
过了好一会儿,彭将军来了,进来瞧见他冷眉冷眼,忙关上阁门,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召末将来,何事?”
“怎么才来?”他问道。
“司官没头没脑,末将总得询问清楚。”彭将军道。
“愚蠢。”他说。
彭将军笑笑:“末将打小不怎么聪明,王爷又不是不知道。”
他嗯了一声,问道:“平宁郡王,怎么回事?”
彭将军落座,简略说道:“平宁郡王是端王的嫡长子,因为端王性情懒散只知享受,皇上不喜欢他,连带着平宁郡王也不得重用,如今礼王要做宗令,向皇上力荐平宁郡王,皇上特意给他派了几宗皇差,对他颇为满意,于是任命他为右宗正,估计咱们王府是他上任以来头一桩差事。”
他点点头:“他向王妃,提过亲?”
“有这事?”彭将军身子前倾,十足得好奇。
他皱了眉头。
彭将军思索片刻,恍然道:“如果末将猜得没错,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去年夏秋之际,京中盛传平宁郡王要求娶一位勋贵家的老姑娘做续弦,他很有诚意,用足了心思,可对方死活不愿,所以亲事没成,当时京中人议论纷纷,平宁郡王一表人才,又是嫡长子,以后要袭爵的,虽说是续弦,可原配并没有生养,这样天大的好事,也不知谁家千金如此不知好歹,原来王妃就是那个老姑娘,既是她,平宁亲王被拒绝,也就不奇怪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笑,笑着又说道:“她找宗正司前来整肃王府,没想到请来一位仇人,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场……”
话未说完,嘭得一声,他额头上重重挨了一下,直砸得他眼冒金星,手捂了额头定睛看去,福王手里拈一枚白玉棋子,冷眼看着他。